“怎么会,怎度可能,他在什么地方,他看到你,看得到我?说来听听。”
“请来做礼拜,牧师会得告诉你。”
她扁扁嘴,“拉客!”
“今天我们要休息了。”
“逐客?”
她牙尖嘴利。
我捡起公事包离开,她紧紧贴在我身后。
她嘴巴在哼一首歌:“你你你,你使我震荡……”
奇怪,她跟牢我干什么?
司机看到我,把车子驶过来。
她吹口哨,“没想到你是富家子。”
我拉开车门,她忽然开进车子,“送我一程。”她已经坐好。
我很犹豫,请客容易送客难,不过有司机在,我也不怕。
她狡猾的笑,“上帝救世人,你刚送我一程都不肯,说时容易做时难。”
她也说得有理。
她向我挤挤眼,“上主连麻风病人都医,你呢?”
我没想到她知道这么多典故,不禁看她一眼。
她得意洋洋地说:“幼时,我上过主日学呢。”
“去哪里?”我问。
她双眼骨碌碌的转,“兜兜圈子再说。”
我同司机说:“先把我送回去,随即送这位小姐。”
司机在倒后镜看她一眼,不作声。
“你这么傲慢,怎么做个好弟兄?”她问。
我在家门前下了车。
她也说得对。理论上我很明白,越是罪人,越需要赦免,但真正看到她那样的女子,先吓个半死,动弹不得,她还不算是坏人,只不过背境环景与我略有不同而已。
回到家,我想了很久,她是否来试练我的人?
那夜我睡得很坏。
第二天出门去上课,有人在门口叫住我。
“嗨。”
是昨天那女孩子,今日改穿窄裤靴子,坐在栏杆上,半仰起头,眼睛仍眯成一条fèng。
她寻上门来,怎么办?只得沉着应付。
“不睬我?对对对,分别为圣,你是圣人,我是罪人,哈哈哈哈哈你不救我吗,你看着我沉沦?”
我转身沉着的答。“小姐,如果你有困难,我愿意与你参详,但如果你只为取笑我,恕我对你冷淡。”
她一呆。
我已经上了车。
我益发觉得,做牧者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放学,她已不在,当然,傍晚时分,正是他们开始出动的好时光,我摇摇头,回房温习功课。
对牢课本,我却在想别的问题。
我一直坐在台前到深夜,唱机放着柴可夫斯基的钢琴协奏曲,近十二点时,天下起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