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会儿眼前的小姑娘气成了只圆滚滚的河豚,似乎一戳就要炸,因此乔皙还是手忙脚乱的安抚她:“喔喔,我说错了,对不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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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三楼卧室里。
祝心音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丈夫一言不发。
明骏站在她身后,愁得眉头都皱起来。
妻子向来大方端庄、温柔贤淑,一向将这个家操持得极好,绝非动辄闹脾气耍性子的人。
正因为此,明骏此刻才更加觉得棘手。
他硬着头皮解释道:“我看这孩子挺老实听话的,不会给你惹什么幺蛾子的。”
“这不是她听不听话的问题。”祝心音说起话来掷地有声,“你平白就要带个大活人回家来,为什么事先不和我商量一声?你到底还当不当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明骏揉着眉心,无奈道:“你是太太,家里多一个人也累不着你,你平时照看着她点儿就行了,菀菀也是女孩,带两个女孩和带一个女孩不是差不多么?”
“明骏,你这个人还真是——”祝心音被他气得厉害,眼圈不知不觉红了,“你拼事业,我就帮你看顾好大后方。这么些年我帮你把这一儿一女带到这么大,原来你半点不记得我的好,只以为我当太太呢?行行行,既然你觉得不费心,那以后儿子女儿都你来管,对,还有你带来的这个战友女儿,你也一起管了!”
“哎哎,是我说错了。”眼见祝心音真的动了怒,明骏赶紧按住她的肩膀哄着,“你带大这两个孩子,是不容易。”
祝心音不吭声了。
想了想,明骏只得将她整个身子转到自己面前来。
他叹口气,“当初要不是皙皙她爸爸帮我挡了那一子弹,我哪儿还有机会回来看你和儿子啊?”
听他说起当年的那一桩旧事,祝心音的眼圈再次泛红了。
那时她同明骏刚结婚没几年,儿子才刚一岁,明骏被部队派去执行一项危险任务,临走时还是好好的人,可等到部队里突然来人接她去西北的医院时,她再见到的,却是一个伤痕累累的丈夫。
所以说,在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明骏全身上下伤得不成了样子了,可到底是年纪轻底子好,经过三四个月的休养,整个人竟然恢复如初。
而当初帮他挡了那一子弹的乔立国,因为子弹正中他的右腿膝盖,膝盖骨几乎被震得粉碎。
从此以后,乔立国的右腿算是废了,将养了几个月,然后便匆匆转业退伍了。
其实当年在陆战部队时,明骏与乔立国是整个集团军中旗鼓相当的全能兵王,可后来两人的境遇造化却大大不同。
明骏本人出色,后又借着岳家的声势步步高升,本人不到五十便被提拔到了大区副的位置上,前途不可限量。
反观乔立国,当年退伍转业后,便被安排进了一家地方事业单位,尽管报酬优渥工作清闲,可于这么一个曾经名震整个集团军的兵王而言,到底还是屈就了。
这些年来,对于这个生死与共的兄弟,明骏一直是心怀愧疚的。
起初他同乔立国之间还有联系,可到后来,他越升越高,大概是不想被人说是攀附,乔立国便开始有意避着他,直到后来,两人连最后一点联系都断了。
上个月他们战友聚会,明骏身居高位之后,本不大参加这种场合,但那次他特意去了,为的就是问一问乔立国的下落。
这十几年来,当年的战友散落在天南海北,后来还是一个已经转业进了地方的老战友告诉他,前年他偶然在外面遇见过乔立国一次,那会儿他早已从原单位辞职,下海开了一家外贸公司。
明骏立刻循迹找去,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原来乔立国在去年就已经因为车祸离世,只留下了乔皙这么一个女儿。
乔皙的母亲早在乔立国负伤退伍那会儿就同他离了婚,留下这么个不满周岁的女儿。
这么些年都是这对父女相依为命,等到乔立国去世后,乔皙便没着没落的被寄养在了几个叔伯家里。
明骏叹口气,语气是满满的无奈:“我到的时候,小姑娘跟个乞丐似的,今天在这个伯伯家住两个月,明天在那个叔叔家住三个月……你说这叫什么事?我能就这样把她扔在那里?”
祝心音并不是狠心肠的人,先前闹脾气也不过是因为生气丈夫没将这事提前知会她而已。
眼下听明骏这么一说,她的眼圈立时便红了。
她也是有女儿的人,菀莞要是受这样的委屈,光是想想,她便要心疼死了。
见妻子的态度终于软化下来,明骏也终于松了口气,安慰她道:“皙皙很听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小姑娘看着是挺听话的。”祝心音忧心忡忡的模样,“可就是、可就是……”
想起自己刚才在楼下的那一瞥,小姑娘身姿挺拔,眉目秀丽,白净脸蛋上的五官姣好,一看便知是个美人胚子。
小姑娘千好万好,可就是长得太漂亮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