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淑便点点头,转身要走,刚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事,回头看着杨姨娘,问道:&ldo;我再问你一句,你也跟我说实话:那毒究竟是不是你下的?&rdo;杨姨娘定睛看着她,眼中便流出泪来,半晌,含泪轻轻地摇了摇头。李贤淑直奔老太君那边,才进门,说了来意,老太君道:&ldo;你既有此意,正是善莫大焉,我素日瞧她也是不错,没想到竟鬼迷心窍,做了这等事出来……本不欲饶她的,既然你都开了口了,那便网开一面倒是好的,不如且把她撵出府去,让她自回她的家里罢了。&rdo;李贤淑得了这一句,心中倒也满意,闲话了几句后,就忙又出来跟应蕊说了。应蕊早在门口偷听了几句,听说要把她娘赶出去……虽然不能留在府内,但到底以后还能见面,就也揣着欢喜,赶紧跑回来要告诉杨姨娘这个消息。不料等那看守柴房的老婆子开了门,应蕊欢欢喜喜推门,才叫了一声&ldo;娘&rdo;,顿时吓得大叫一声,旁边那老婆子也吓得往后跌在地上。李贤淑不明所以,在后头赶上,抬头一看,也是毛骨悚然,只见屋梁上吊着一个人,却正是杨姨娘,早已经死了半天了。应蕊吓得愣住了,半晌才哭喊着要冲进去,李贤淑忙把她抱住搂了回来,捂住她的眼睛不叫她再看。杨姨娘自缢之后,应夫人老太君感念她以前倒还懂事,赏了些银子给她家里,她家里人原本也听闻了风声的,不敢如何,就也接了出去埋葬了,私底下想问应蕊究竟是因为什么,应蕊只是三缄其口,不肯说什么,于是倒也罢了。而经过此事,府里之人皆都不敢再小觑李贤淑母女半分,都知道外头有个了不得的平靖夫人撑腰,府内老太君更是一反常态,从此之后,对待应怀真竟如对春晖一样,一般无二地疼爱起来。如此便过了年,应怀真的身子已经大好,因为苏太医调养得当,反比病倒之前更圆润了些,看起来越发讨人喜欢了。李贤淑这阵子也又恢复了管家之权,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反倒许多奉承追随之人,连许源也不敢如何,说话间比先前多了几分恭敬之意。原来自从李贤淑打了许源那次,晚间应竹韵听说了,大怒,便同许源闹了一场,道:&ldo;我说的话你只不听,就藏不住你那性子!古人说:善始善终!你倒是好,见上头不喜欢了,你就也跟着翻脸,若不是嫂子打了你一巴掌,这巴掌就该我来打了!&rdo;许源心中愧疚,面上却有些过不去,便道:&ldo;这事儿都赶到一块儿了,我哪里想得到怀真病的那样?起先也并没想就真的翻脸,毕竟以后还是要相处的。&rdo;应竹韵兀自气哼哼说道:&ldo;哥哥如今不在家,咱们正该尽心尽力些对他们娘儿俩好才是,竟闹出这种不堪的事来,哼!叫我说,平靖夫人来的着实是好,不然以后还不知会出什么大事呢,若真的出了什么事,等哥哥回来……你且瞧着吧!&rdo;许源见他怒气冲天,只好说:&ldo;行了性了,你已经骂了我半天了,我也知道错了,以后再对她们好就是了。&rdo;应竹韵冷笑道:&ldo;只怕人心里有了伤,等闲也难弥补的……你只在府内,又懂什么?殊不知外头都在传:哥哥在南边做的很好。倘若真是这个势头,几年后回了京来,他就不是现在这个光景了,跟我交往的一些大人们也都说了,哥哥这趟差事虽然看着苦,但也是皇上许他历练之意,若他熬得过做得好,以后我们家里,指不定是谁做主呢。&rdo;许源听着,暗自惊心。且说应竹韵发脾气说这番话的时候,在京城林府里,也有人正如此说着。林沉舟看着手下人送来的折子,笑着放在桌上,道:&ldo;这应兰风果然是了不得……没想到竟是这样有胆有识的好人才。&rdo;林沉舟旁边有人道:&ldo;所以他才说&lso;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rso;呀,叫我看,竟不像是只送给爹跟毅哥哥的,竟也是说他自己呢!&rdo;林沉舟哈哈笑了两声,往旁边看去,说道:&ldo;你不在自己房内看书,只在这里磋磨什么呢?&rdo;原来趴在桌边儿的竟是林,听了问,就站起身来,撒娇道:&ldo;爹,你不要只管不相干的人,到底知不知道毅哥哥到了哪里了不曾?几时能回来呢?&rdo;林沉舟听问,便叹了声道:&ldo;早着呢,离京一年多了,上次传信,还只说在川西遇险,只怕此刻最快的话……也是刚到沙罗国。若等回来还不知几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