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峪把夏竹送回到美娟包子店。
夏竹闷闷不乐的神色一下子就被夏美娟捕捉到。她的眼睛非常毒辣,夏竹还没开口,她就已经把解峪拉到一旁悄悄问话。动作娴熟而不漏痕迹,就连夏竹也没有发现母亲的察觉能力。
问完话后,夏美娟生气地赶走了解峪一行人,然后急匆匆找到手机,不知道给谁打了电话,她的脾气特别冲,一直说着威胁的话语,好似泼妇骂街。
当天傍晚,夕阳还未下山之际,在包子店客流量最多的时候。丁孝莲带着季运生来到店门口,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夏美娟明知故问,笑嘻嘻地对丁孝莲说:“什么情况啊?还要劳烦亲家奶奶亲自上门。”
丁孝莲捂着鼻子,毫不掩饰自己对这小街小巷的混杂场面感到嫌弃。她解释道:“中午发生了点小误会,运生这孩子把他嫂子吓到了,让他来道歉。”
夏竹坐在店里的收银台前,借着忙碌的名义,连最基本的礼貌也不走了,头也不抬一下,不去看他们任何一个人。
“小误会啊?”夏美娟瞅了一眼夏竹,明白女儿的意思,她转头跟丁孝莲说:“既然是来道歉的,您可真不会挑时间,这会儿来得真不是时候,现在是店里最忙的时间,我的宝贝没空听道歉。要不这样吧,你们都等会儿啊,等我们忙完了再说。”
刚说完,她又指着季运生说:“这位就是小叔子吧,你站那等着吧。”她毫不给面子地指挥着:“对,就那,别挡住了我的顾客啊。”
季运生一脸哀愁求助丁孝莲,被却夏美娟粗暴扯着胳膊到墙角去。
夏美娟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是做错了,就得面壁思过。”
话音还没落,她又眉眼弯弯对丁孝莲说:“亲家奶奶,您坐那等一会儿吧,我们不是什么闲人,还得卖包子谋生呢,劳烦您等一等。”
丁孝莲尴尬一笑,缓步走到路边的餐桌旁坐着等待。
杜存江捡了几个刚出炉的包子,还泡了茶水,准备端到丁孝莲的面前,却被夏美娟拦住,嘀咕着:“她不配。”下一刻,她捡了几个早上放凉的馒头,用自来水泡的茶,一并扔给杜存江,说道:“拿出去。”
“这……”杜存江微微蹙眉:“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杜存江把凉掉的馒头端到丁孝莲面前,礼貌说道:“辛苦亲家奶奶再等等,我们比较忙,没空招待您。”说完,他立马回到店里。
夏竹的火气散了,她瞥了一眼店外宛如石膏像、没了任何杀机的季运生,低声跟母亲说:“妈,差不多得了。”
夏美娟的笑容满面,却无一丝真诚实意:“妈才不是那么大度的人。这才第几天啊,就敢欺负我的宝贝,我没当面打断他的腿,已经够好了。再敢惹我,我生意就不做了,专门盘他家的账,死也要逮住一个人送进去。”
她责怪夏竹:“别以为自己不说就瞒得住我,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比你更了解你。”
夏竹低头不语,默许母亲的做法,继续忙着收银工作。
夜色逐渐来临,街边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
正在忙碌的时候,一辆警车停靠在路边,夏正清从车上下来,他越过人群,走进包子店。一进门,夏正清眉眼舒展,放下了严肃的面容,问:“姐,你找我来干什么?”
夏美娟凶恶地看着他:“死哪去了你?”
杜存江按住了夏美娟躁动的双手,在她耳边低语:“注意点形象。”
“我还能去哪?要么在局里,要么在爸妈家里,要么在自己家里。”夏正清直奔主题,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还特地交代不让我换下制服?”
夏美娟昂起下巴对着外面的丁孝莲和季运生,说道:“你外甥女被婆家人欺负,你这当舅舅的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