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拾级而上,于晴的步子速度缓慢的像在放慢镜头,来到那个自己来过很多次的两个墓碑面前,上面照片上的人还是依旧笑着,只是已经无法触摸眼前的人。如果只是看的话,我们无法知道这里面躺着的两个人和眼前的人是什么关系,他们是于晴的父母。墓碑上的立碑人署名是:王天雨。
于晴把花放到上面,清澈的眼神里透着哀伤,周围的气氛仿佛也让她感染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哀伤的气氛。
爸爸,妈妈,请告诉我该如何走出去。我真的有些受不了了,我无法忘记那位母亲的眼神,那时妈妈你曾经的眼神。我杀死他的时候他的眼神,很像我当时的眼神,他死的时候也一定有过和我类似的想法吧?于晴心里默默的念着,看着碑上的照片,两行清泪再也忍不住,慢慢的落下来,让夜晚的凉风吹干。
陈风的车&ldo;嘎&rdo;的一下停在目的周围,他的样子有些毛躁,下车的时候重重的摔上车门,引得安静的夜色因为他这么一个动作显得突兀。
看管墓地的估计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蹊跷的事,在晚上两个着装板正的兵一前一后的上山,前一个看似平淡。后一个像一个被惹毛了的豹子,健步冲上去,本来想上去阻止的,但是看看对方的体格后还是退下来,反正不在乎晚那么一段时间。他拿着手电筒往山上照了照,确定没有什么异常之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听收音机,不再管这件事。
在晚上的墓地里找个人不是一件难事,陈风上去就发现了于晴,他找了个于晴绝对不会注意的角落,猫起来。
过了几十分钟,于晴慢慢的离开,也许意识到自己再不回去真的没法回去了,这样自己的队友也会为自己担心,她确定了一下时间,下山的时候脚步加快了一些。路过陈风身边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
陈风在她走下去的时候出现在路灯下,他看了一眼于晴刚刚站的墓碑,也匆匆下山。
回到基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以后,队员宿舍已经上锁关门,于晴没有打扰任何人,找了一个训练馆在外面的排椅上将就着睡着了。陈风的车停在自己的办公楼下面,于晴还是翻墙进来的,执勤的士兵只看见陈风的车开进基地,上前询问一番之后便放行。
陈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看不见训练馆,刚坐下马上跳起来,宿舍已经锁门了,走到门边刚要拧开门把手的时候,手停住了,让她一个人静静也好。
于晴是被一束手电筒的亮光照起来的,她有些艰难的挣开眼睛,两个值勤兵把手电筒的管稍稍移开一点。
&ldo;那个分队的?&rdo;其中一个问道。
于晴觉得脑袋有些疼,还是乖乖的回答:&ldo;对不起,我回宿舍的时候已经关门了。&rdo;
&ldo;请问你是那个分队的?&rdo;执勤兵不依不饶。
&ldo;一分队。&rdo;于晴乖乖的回答。
&ldo;你怎么能在这个地方睡觉?&rdo;另一名执勤兵怀疑的看着她。
&ldo;我,熄灯的时候我没注意。&rdo;
&ldo;我们之前经过这的时候没发现有人,你怎么回事?&rdo;
&ldo;我当时在别的地方训练。&rdo;于晴马上就要露馅了。
&ldo;你们队长是陈风吧?&rdo;执勤兵问道。
于晴没有回答,点点头,知道自己是逃不过去了。
&ldo;送到警卫科那里吧。&rdo;
&ldo;他们队长刚刚回来,直接送到他那里吧。是叫于晴吧?&rdo;执勤兵记下她军装上名片卡。
于晴今天决定以沉默抗争到最后。站起身跟着执勤兵走。
来到陈风办公室所在的办公楼,老远就看见陈风屋子里的灯亮着。执勤兵敲开陈风门的时候,陈风正在盯着已经产生屏保的电脑发呆,看见执勤兵押着于晴进来眼中没有多少惊讶之色。
&ldo;一队长,&rdo;干练的声音伴随着利索的敬礼,&ldo;这应该是您的队员吧?&rdo;他让开半个身子,方便陈风看的更清楚。
&ldo;是,她怎么了?&rdo;陈风声音平淡,简单的看了于晴一眼,站起来。
&ldo;我们发现她在a区的训练馆前睡觉,原因还没有弄清楚。&rdo;
&ldo;哦,我知道了,麻烦你们了。&rdo;陈风看着于晴词不达意的说,于晴头低的很低,还有往后面退缩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穿着军装很难把她和军人联想到一起。
&ldo;陈队长,这件事要上报大队的,您看怎么处理?&rdo;
&ldo;我会和大队长解释的,那个‐‐你们能不能先缓一缓再报?拜托了。&rdo;陈风换上了于晴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让她瞬间很惊讶。
两个执勤兵从来没见过向来铁血孤胆的著名一分队队长会有这种表情,一时间自己反倒像是犯了错误一样:&ldo;那个,那个,这个好说。不过还是要上报的,缓缓这个好说。&rdo;现在换做他们语无伦次了。
&ldo;谢谢,我后天会给你们满意的答复。&rdo;陈风明显的身子稍欠一下,吓得执勤兵当时就找借口。
&ldo;陈队长,您不用这么客气。那个,我们还要执勤,就不打扰了,再见!&rdo;两人同时标准的敬礼,转身走出办公室。
出办公室的两人互相看看对方,又看看门牌,确定没有进错办公室,一个反应慢的在另一个的错愕的表情中被拖着走出办公楼,这世道真是变了,两人同时发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