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先将携来的黑盒子立在门畔,再打燃火折照了一照。
屋子不大,整齐而略有微尘,:东墙一张石床,光秃秃摆着,旁边是个柜子;南墙开窗,窗下安放木桌;西墙钉了五层架子,最上一层是书,余下四层堆了长长短短木石钢铁各材质的刀形条;屋子中间有一蒙尘已久的火盆,略低于地;梁上挂着几串腊肉、两只包裹。
小柳小心地把徐伯人放在床上,徐伯人脊背甫一触及冰冷石床,便张开了眼睛。
&ldo;哪里有引火的?&rdo;小柳将桌上油灯点着,想一想,干脆抽出架上几根木条往火盆里丢去,以他自身经验,受伤之后一定会冷,而且最好再烧点开水擦洗伤口。
&ldo;屋后……&rdo;徐伯人低声道。
&ldo;我去去就来。&rdo;小柳出门,顺手将角落里的一只铁锅抄走。
疼痛。
右肋、斜右肩、左肩、左前臂、双膝、小腹,每一处无不疼得要命,然而‐‐
八处刀伤加起来,也不如头痛得厉害!
更可怕的,头痛并非令人昏迷,相反,徐伯人十分清醒。
脑中充盈着那个女子销尽千古愁的笑靥,转眼又是师父,豪情万千的汉子,竟然、竟然会……
师父、死、责任、默契、信念、判断、选择、决定、剑刀。
一想起剑刀,头痛仿佛加剧几分,在脑海深处某个地方尤其疼,疼得一凿一凿地,要把那个地方凿成粉末。
自己以前也受过伤,为什么这种难捱的痛苦现在才感觉到?
莫非‐‐师父真的死了,剑刀无主,才会……
师父的剑刀呢?他放弃了么?他决心丢掉了么?不,师父不会作出这种事!那么剑刀呢?剑刀在哪里?!
一念及此,耳中听得嗡嗡低鸣,金铁低鸣,离他很近很近,像是召唤。
徐伯人听着这声音,鬼使神差般,浑忘记身上的伤,起身、提气‐‐冥冥之中不知哪来的力量,人已抓到屋梁,一样冰冷东西落入掌心,顷刻间火热滚烫。
‐‐剑刀!
徐伯人抓住剑刀跌倒地上,心中如沸,脑中如沸。
沈宾、师父、剑刀……
东方欲明未明。
双手端锅,腋下夹大把干草,小柳一来一去够快,也只看见徐伯人背对他坐在地上。
&ldo;刚刚出什么事‐‐你掉下来啦?来,我扶你上床。&rdo;小柳放下锅和干草,伸手过去。
还未碰到徐伯人身体,徐伯人唰地转身,毫无征兆地,刺出一刀!
‐‐防不胜防的一刀!
小柳再聪明也料不到,徐伯人、突然、出刀!
急忙躲闪,身形甫动,剑刀已到肩头,刀势疯狂而流畅。
&ldo;哧&rdo;‐‐
剑刀收回,洒一线血迹。
&ldo;好厉害的刀!徐伯人你疯了不成?&rdo;小柳倒退一步,吸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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