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拖鞋的陶兰,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李大强,天哪,他睁着眼正在偷看她!陶兰强迫自己赶紧回过头,不再看他,然后伸出手来就去开门。
门被锁了!
这个该死的李大强,他什么时候偷偷把门锁上了,这明明是别有用心!
陶兰死命拉门,&ldo;嘭&rdo;的一声,撞响了门板,李大强骷碌一下子爬起来,打开了床头灯:
&ldo;你干什么……?&rdo;
他不关心&ldo;你怎么了&rdo;,而是问&ldo;你干什么&rdo;,这一个细微的区别一下子把陶兰心里的全部敏感都激发起来了,她一边回头盯着李大强,看着他的举动,一边紧紧贴在门上,&ldo;钥匙,钥匙呢?你锁门干什么?&rdo;
&ldo;别紧张,别紧张,我怕晨晨晚上会回来,就在上床前锁了门。&rdo;他说着,急忙去床头翻找钥匙。
&ldo;为什么不反锁,为什么要用钥匙?&rdo;李大强张口结舌了。是啊,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又是为了夏童!他知道夏童死前手里有一套他家的钥匙,是为了随便什么时候,她都能自由进出他的家,跟他进行秘密的幽会。他竟在潜意识里,深深害怕那个不安分的夏童,在变了鬼魂之后,还会回来捣蛋……
&ldo;你别多心,我只是当时手上有钥匙,就随手锁了。&rdo;
&ldo;你又要骗我……?&rdo;
李大强终于把钥匙拿到了手。
&ldo;别过来!&rdo;陶兰看到他正往床下爬,马上惊叫道。
坐在床上的李大强只好把钥匙扔了过来,她抓过钥匙打开门,稀里哗啦就把李大强反锁在卧室里。这时她的手已经抖得像筛糠一样,头上身上全是粘乎乎的汗水。
张皇失措的陶兰听着李大强在门里面哀求她:&ldo;陶兰,开门,你别怕,开门呀!&rdo;
陶兰一声不响,她只想快点儿看看那个她惦记了许久的洗衣机。卫生间里有一种莫名的腥臭。陶兰一进去就觉得窒息。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凑到角落里的洗衣机前,定了定神,猛地一把揭开了洗衣筒的盖子……
里面露出了一堆剌眼的红色,陶兰的心噗地往嗓子眼儿里一窜!
再一看,那是一堆晨晨的脏衣服。
&ldo;陶兰,你在干什么?开门啊。&rdo;李大强微弱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陶兰咬了咬牙关,一把把将里面的衣服统统掏了出来,扔在地上。然后,探头进去仔细看了看洗衣筒,又闻了闻气味儿。里面只有洗衣粉的香味儿。
她这才直起腰来,自由地呼吸了一口。奇怪的是,卫生间里还是那种腥臭味道,可是现在她基本上可以接受了,她心里明白,这种十几年的老楼,到了夜里,家家的卫生间都会从下水管道里往上冒臭气的。
陶兰这才觉得需要放松一下,她坐在马桶上,没完没了地发着呆。
李大强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可是陶兰觉得对他锁门这件事还是不能理解。直觉告诉她,李大强一定还有着不可告人的事情。要让自己像原来那样对待这个男人,已经不可能了。
&ldo;呼&rdo;地一阵风从背后吹过来,陶兰打了个寒噤。北京的初夏,晚上的风还是挺凉的。
她回了回头,发现卫生间的窗户没关。这才懒懒地站起身来,磨磨蹭蹭地走到窗口去,想关上窗户。刚伸出去的手猛地停在了半空,陶兰的眼睛被一样东西死死地吸住了:窗台上,竟搭着一条女人的胸罩。她下意识地拈起来一看,是那种她认为正常女人不会用的,黑颜色、镶蕾丝边儿的。
那是一只比较丰满的女人才能用的胸罩,但是比陶兰用的号码显然还要小一些。准是那个夏童的!陶兰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女孩儿。
她已经死了,这种东西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昨天她仅仅一个晚上没回家,家里就又出现了一只莫名其妙的胸罩!这个李大强,简直不可救药了……
陶兰气哼哼地拎起那个胸罩,奔过去打开了卧室的门,抡起了手里的东西,一下子摔在了坐在床边的李大强怀里。
&ldo;你不是要说清楚吗?就从这个说起吧……&rdo;
李大强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溜圆,他像看到了恶鬼那样惊恐地看着那个胸罩,&ldo;你你你……又从哪儿搞来了这么一个东西?&rdo;
&ldo;哼,我搞来的?我要是有这个本事,也不在这个家里受你的欺骗了!还是问问你自己从哪里搞来的吧……&rdo;
李大强顿时呆住了。停了一下,他像梦游症患者一样,轻悄悄地挪到卫生间里,看了看扔得满地都是的脏衣服,回头看了看陶兰:&ldo;你是在哪里找到的?&rdo;
&ldo;你自己想想吧。&rdo;陶兰扔下一句话,就回了卧室。
李大强左顾右盼,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开着的窗户上,立即大惊失色……
可是他很快就镇定下来,教训自己道:
荒唐!一个医学院的教授,怎么能相信&ldo;幽灵&rdo;这东西?
第16章假戏真做
陶兰一大早就赌气上了班,李大强知道今天谈不成了,只好也无精打彩地去了学院。他走进医学院大门,见到未来的白衣天使来来往往,个个如花似玉,心情还是好不起来。
没想到自己对陶兰还是这样的在乎,昨晚上的一幕幕还在眼前晃动,她的情绪不折不扣地影响着他的情绪。自己怎么这么奇怪,对一个死了的女孩儿还怀着莫名的恐惧,竟然下意识地锁了房门!那个该死的胸罩又偏偏在那种时候,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