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大秉承着建造一所集“研究型、综合性、国际化”为一体的大学,在四年前推出了一个与G科大的交换生项目。每学年都会选派数百名学生去做交换学习。
最近,辰霖浠宿舍同学夏云泽一直在弄这个,辰霖浠也跟着耳濡目染了一些。她们去年的托福成绩不错,适合参加这个项目。更重要的是,据夏云泽说,学校会为交换生提供一笔交流基金,再加上父母的生活费赞助,对于辰霖浠还债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在考完一场交换生考试后,她又投入到忙碌中,连想跟严笛升一升温的时间都没有。不过,严笛似乎也一直在忙碌着什么,他的qq也经常整晚都不在线。
长此以往的忙碌加上饮食不规律,她最终没能抵挡住春天的第一场流感。这天周六早上,她感到全身肌肉酸痛、乏力。但今天她约定了要给一位顾客送肖像画,在吃了药休息了一会儿后,她觉得自己好多了。最近她还款速度较快,记账本上记载的最上层的那些人都已经还完了,所以没有引起学校的注意,辅导员也没有说什么。但小本本下半部分还是无形中的压力,辰霖浠心想自己不能偷懒,一直躺着也感觉非常焦虑,便开始起床洗漱。
顾客提供的地址位于江北区的一个名为天润城的小区,距离N大约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这位顾客订购了一幅肖像画,画中是他的已故妻子。他告诉辰霖浠,他的妻子生前非常喜欢手绘,因此他特意为她订制了一幅肖像画,打算摆放在家里,以此来纪念他们之间的深厚感情。而且,他为这幅画开出了非常高的价格。
辰霖浠得知了这个故事后,非常感动。她决定用自己的全力去绘制这幅肖像画,以表达对顾客妻子的敬意。她花了好几天时间,认真观察顾客提供的照片,力求准确地捕捉到她妻子的神态和特征。在绘画过程中,她不断调整细节,力求达到完美。
她甚至觉得能通过自己的绘画技艺,为一个悲伤的人带来了安慰和希望,是一件非常令人骄傲的事情。
辰霖浠坐了一路晃晃悠悠的公交车,本就晕眩的脑袋,现在感觉万般沉重,周遭的一切都跟着化作混沌,时间流逝的异常缓慢,不知沉沦在梦魇里多久,等恢复意识时,距离她的目的地只剩下一站。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天润城小区,这个小区位置偏僻,显得有些陈旧。就算是周六日早上,也显得太过于安静了。辰霖浠来到顾客家门口,开门的是个老大爷,看起来很慈祥和蔼可亲。辰霖浠本想着把画直接交到顾客手里就离开,但大爷热情又礼貌地请求她:“我闺女买了一个相框,你帮帮我,把画放入相框,这年轻人买的玩意,我们老年人可用不来。”
辰霖浠没多想,跟着大爷进了屋,她刚走了两步,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个锁门的声音,还伴随着一阵“喀拉喀拉”拧钥匙的声音。然而,她脑袋昏昏沉沉的思考起问题来,都仿佛慢了半拍,大爷径直穿过她,真的拿出了一个相框,辰霖浠心想,刚才可能大爷在试钥匙,把人心想的太险恶了可不好。
辰霖浠接过相框,将自己的画嵌入其中,边缘多的地方折了一下,相框的后面是四个翘起的铁皮,一按就能固定住画。她安装好后,将画递给了大爷。
大爷接过画,仔细端详了一番,说:“真不错,还得说是年轻人,人上了岁数手脚就不利索喽。”他说完转身又去摆弄了一下门锁,似乎是把门打开了。
辰霖浠心说刚才果然是自己头脑不清醒胡思乱想了,多虑了,心脏像是坐了一次过山车,七上八下的,她佯装镇定地回应:“没事儿,您看,即便您自己不会弄,我们也能帮助您。”接着,顺势往外走了两步,试图远离大爷的视线。
大爷笑呵呵地欣赏着画,赞叹道:“现在这大学生就是心灵手巧,看,画的多好啊,栩栩如生。”
辰霖浠感觉有些头晕,一心想走,于是迎合着说:“大爷,您过奖了。”
大爷将画钱递给她,又像是刻意撞了下她的手,然后,抬手指了一下客厅那边:“闺女,帮我看看,摆哪里好看?”他的举动让辰霖浠感到有些别扭,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辰霖浠心想反正现在门开着,如果有事自己冲出去就好了,便转身进了客厅,看了一下家装布局,这时,还在门口的大爷突然又锁了一下门栓。这个举动让辰霖浠顿时警觉起来,她开始怀疑大爷的动机并不单纯。她告诉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寻找机会逃离这个危险的环境。
这声音就像是将门栓往旁边一拧,咔嗒一声门就锁上了。辰霖浠登时一愣,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大爷锁完门以后,朝她走了过来,双手抱在身后,背手拿着画,在辰霖浠指的地方摆弄了一下画框,辰霖浠感觉大爷靠得有点近,连忙绕过他,和他保持距离,并本能的往门的方向移动。高烧的大脑飞速旋转,她用一种闲聊般的口吻询问大爷:“大爷,您家门是坏了么?我总听到咔嚓咔嚓的响呢。”
大爷笑了笑,显得不太在意:“哦,那个啊,可能是风吹的,这门有点老化了。”他的回答显得有些敷衍。
辰霖浠走到门口,假装探向猫眼,手颤抖地拧着门栓,继续试探:“我怎么感觉您家这门栓不好用了,估计也是个新物件,需不需要我帮您修一下?。”
大爷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
门开以后,辰霖浠稍微松了一口气,瞬间不慌了,大声地说:“你家这门缺锆油了,等您闺女回家帮您弄一下,植物油就行。”
大爷说:“小点声,邻居不太好相处,别让他们听见。”他的话语显得有些诡异。辰霖浠假意用力咳嗽了两声:“大爷我得流感了,先走了,免得传染给您。”
大爷在门口抬了抬下手:“慢走,不送。”
辰霖浠拿出了当年跑接力赛的劲头,一口气跑到了公交站。在回程的路上,她越想越觉得别扭,不知道究竟自己是侥幸逃过一劫还是自己多想了。
晚上和叶菲楠吐槽起这件事来,两人都觉得不对劲。
“先说,你还发烧么?”叶菲楠说,“你下次还是不要去送了,直接邮寄不行么?”
“回来的路上吓出一身冷汗,然后退烧了。”
辰霖浠躺在床上,无奈地说:“我这不是为了省点邮费嘛。”
叶菲楠:“你告诉严笛了么?”
辰霖浠:“没有,我哪敢。”
叶菲楠:“不行,这事我一定要告诉你男朋友。”
辰霖浠:“什么?什么男朋友?”
叶菲楠:“你们两个还没正式交往呢?”
辰霖浠:“我哪有时间啊,大姐,你看我忙的都找不到北了。”
不过,话说回来,好久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成天在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