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东京之后,川北拿着我的照片,按照原计划向警方报案,汽车被我抢走。‐‐这便是所有的步骤,的确是个缜密的计划。
现在想起来这个计划是可以成功的。因为我途中曾一时大意摘下了太阳镜,让人看见了我的模样。不仅如此,我还在轻井泽的源泉餐厅前面因昏厥而丑态毕露。当时那些人们,至少一个多月都不会忘记我的模样。
我在这趟旅程中到处出错,帮助川北初子的&ldo;杀人行&rdo;加深印象,并替自己的&ldo;自杀行&rdo;大肆宣传了一番。
出错的并非只有我自己,川北夫妇也遇到了许多无法估测的意外以及接连不断的小失误。
首先就是风扇皮带断了。由于这个突发事件,我很偶然地并真正地去了轻井泽。
正在跟踪的川北顿时慌了手脚。我要是真正到了轻井泽,他们的计划便会毁于一旦。我可能在轻井泽遇到初子。轻井泽银座也会出现两个&ldo;斋藤真理&rdo;在那里闲逛。
川北无论如何都得阻止这种情况发生。所以才有了夹在雨刷上写着猥亵字句的纸条;在马路上喷的大字;还有那只死猫。川北为了修理衣橱门上的刮痕买了罐黑色自喷漆,那天恰好带在身边。他突然想到用那罐自喷漆在路边喷字。也就是说,他要利用曾在路边帮我修车的摩托车手。目的就是要让这些事情看起来是出自那位摩托车之手。
我给摩托车手添了麻烦。我自始至终都得到他的帮助,却总是误解他。
川北说那两张纸是从他携带的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而死猫则是他在八岳旅馆的停车场附近的树林中捡到的。由于这辆g是他妻子的汽车,他当然有备用钥匙。
接下来在轻井泽所遇到的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情,当然是初子所为。初子在那间餐厅扔下一堆写着&ldo;真想死啊&rdo;的餐巾纸之后刚刚离开,我便步她的后尘一脚踏了进去。所以才会遇到那种尴尬的情况。
此外在鞋店及烧陶店也是如此。鞋店老板娘一看见我,马上对着我说:&ldo;哎呀!您又来啦?要买白鞋子吗?&rdo;但她并不是问我是否又要来买白鞋子吗?因为她是&ldo;第二次看见我&rdo;,所以说:&ldo;哎呀,您又来啦?&rdo;而我当时身穿白色套装,脚上却穿了双黑色布鞋老板娘看到之后,当然会问我:&ldo;要买白鞋子吗?&rdo;仅此而已。由于我当时的精神状态已经完全失常,才会感到这是超自然现象。
接下来说说烧陶店,那更是偶然了。初子为了给他人留下印象,所以每进一家店里就询问日期。她进那家烧陶店也是如此。她前脚走我后脚进,问了同样的问题。
&ldo;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光景啊。&rdo;川北如此说道,&ldo;当我在轻井泽银座找到我老婆时,你俩正隔着马路,在距离仅5米远的道路上并排走着,我真想让你看看那个场面,就好像马路中央竖着一块巨大的镜子似的!&rdo;
这样下去实在太危险了,于是川北跟老婆商量之后,决定设法把我弄昏过去。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继续让我在轻井泽乱逛的话,计划极有可能泡汤了。
川北事先备好了乙醚。他认为我不会痛痛快快地喝下尼古丁浓液,所以打算先用乙醚将我麻醉。
川北在烧陶店的盥洗室里把我麻倒,和他老婆一起将我从后门抬了出去,塞进川北的车里。后来干脆把我拉到了汽车维修店附近。
然后川北处理掉g里的一只白鞋,把写着猥亵字句的纸条换成白纸。他从笔记本上斯下两张白纸,揉成两团,替换了原来有字的纸条。为保险起见他不想留下任何物证。
听说汽车维修店在星期天总是提前打烊。初子为此而伪装成我,驾驶g先去跟维修店的老板打了声招呼,说她待会儿再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没有算到的事情还有:我因迷路没有去高山,反而住进了上高地帝国饭店,这也是在意料之外。
走国道158号公路前往高山市的话,就得在进入上高地之前左转,跨越安房岭。天气晴朗的时候,可以清楚地看见路旁的指示标志,绝不可能迷路。不过因暴雨影响了我的视线,我一直往前走,没有左转。
川北夫妇从轻井泽就一直跟踪我,不过他们在途中把我跟丢了。这是因为我想要躲避那辆白色大骄车,而突然左转开进了18号公路。因此他俩先转到国道158号公路,停在安房岭的半山腰等待我驾驶g经过。
不过我没有来,因为我走到上高地去了。于是他俩便掉头前往上高地帝国饭店寻找我。他们开车沿着帝国饭店的外围及中庭各绕了一圈,还到停车场去找g。结果哪儿都没有。
两人又踅了回去,十分恼怒。既没有去安房岭,也没有到帝国饭店,我究竞到哪儿去了呢?
他们认为这条道路越来越窄。当我迷路后肯定害怕,我不会越过帝国饭店而继续朝深山走的。
然而实际上由于这场大雨使我的驾驶状态极差,正以超乎常态的缓慢速度行驶。别说是帝国饭店,我当时连拐向安房岭的岔路口都没有到。
因此我们并没有擦身而过。大概过了15分钟,初子认为他们不能这样一直开车在饭店外面兜圈子,于是冒着大雨下车再次走向饭店停车场寻找g。而晚到很久的我,就这么凑巧地撞见了初子,把她误认为是初子的幽灵。
直到此时,我仍然没有察觉到他俩的企图。被我撞见的初子误以为我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计划。于是他们变更计划,决定直接在饭店房间里杀死我。不然的话,我会去警方报案的。
然后将我的尸体藏到后备箱,再由初子驾驶g。继续前往高山及御母衣湖的旅程。她的装扮跟我一模一样,这个计划是行得通的。
于是川北头套丝袜,沿着屋顶爬到窗口进入了我的房间。我连门锁的锁链都挂上了,却没有检查窗子是否插好。
他在浴室里袭击了我,企图将尼古丁浓液灌进我嘴里。不料此时再次出现了意外,我订了一瓶可乐,客房服务送可乐来了。川北没有料到我在进浴室洗澡之前叫了客房服务。
他灵机一动,决定不用尼古丁浓液,而是拿出之前在轻井泽曾经用过的乙醚使我麻醉,然后迅速地擦干我的身体,让我躺在床上,在鼻子上盖了一条毛巾。
然后他拿下丝袜,谎称他是我同住在这家饭店的医生朋友。因为我觉得不舒服才请他过来的。现在我吃了他的药之后已经入睡了。一派胡言把服务生哄走了。
虽然他当时躲过一劫,事态变得更加复杂。因为川北被服务生看到了,不得不放弃在饭店杀死我的计划。至少当时不能在饭店里出现问题。
两人商量了一下。他们向服务人员打听我的情况。得知我曾向总台人员询问过日期。不过看来我似乎没有打电话报警,因此他们认为计划仍可实施。于是他们照原订计划,带我前往高山的公寓,然后在那里杀死我。
我是用川北的名字登记入住的,所以当晚在他们从饭店的安全门把我塞进的后备箱之后,由初子出面退房。我在登记入住时还戴着太阳镜,为的是不让人看清我的模样。因此初子轻而易举地退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