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和浆糊的注意力顿时被那黑犬吸引过去。
“我说你这傻狗乱叫什么!看你家主人跑了,你就来劲儿了是吧?当心把你宰了炖肉吃!”浆糊冲着狗骂道。
钟山却没有说话,他心里明白,这狗不可能没有缘由的叫,想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见那黑犬狂吠的方向似是对这自己身后,钟山意识到是身后出了问题,便猛地回去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钟山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月光之下,那巨缸缸沿之上正搭着两只手,看那手的大小,毫无疑问便是那孩子的。也多亏了这缸有一米半深,那孩子即使站起来,头顶也到不了缸沿,只能举起手搭到缸沿之上。
钟山后退了两步,眼睛没有离开那缸,手却捅咕了一下浆糊。
浆糊还在骂,似乎在和狗对骂一样。那黑犬每叫一阵,浆糊便跟着骂几声。似乎还了乐此不疲的样子。见钟山捅咕自己,便说道:“钟山,你别拦我,我今天非要骂死这畜生。”
钟山心里很急,一把扯住浆糊的衣服将他往身边一拽,“看看这缸里!”
浆糊被说的一愣。“怎么了?”
浆糊嘴上说着这话,身体却慢慢地转了过去,那一幕顿时也显在眼前。
“**!这孩子活了?”浆糊一边说着,一边朝缸走去。
钟山从后面扯住他,示意他要小心,自己也重新朝那巨缸靠近。等到了跟前,二人都呆住了。只见那孩子此时正直挺挺地站在缸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俩,见到他俩之后,嘴巴也突然张开,发出低吼之声。
僵尸?!
此时这个小孩的表现正是僵尸的样子。
钟山愣着。
“钟叔,这小孩怎么这样了?”浆糊不解地问,但是毕竟已见过几次僵尸,所以此时倒也不是那么害怕,只是感到诧异。
“尸变。”钟山淡淡答道,但是大脑却在快速地思考着,为什么这孩子会尸变呢?按理来讲,他的魂魄都在缸内,虽已离身,但是并没有构成尸变的条件啊。这么冷的缸内,他的身体一定是冻得很硬,如何能站立起来的呢?
钟山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又看了看缸里的孩子,然后仰天叹了一口气。这下完了,本来是打算把孩子的奶奶他们喊来,看看能不能确定一下孩子身上的符号,可是此时这孩子竟然尸变,那说明这孩子再无救活的可能了。而且还有可能发生更严重的事,那便是李月桂和冯国辉他们非要认为孩子还活着怎么办?毕竟他们未曾见过僵尸。
忽然,钟山双手拳心一击,“我知道了!”
浆糊不解,忙问:“钟叔,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为什么这孩子会变成僵尸了!"钟山答道,然后指着月亮说:“看到月亮了吧?”
“看到了呀,这不是满月吗?”浆糊仍然不明白钟山说的什么意思。
钟山解释道:“这孩子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身体素性阴,本就容易招惹什么东西。而这一日出生的人,等死了之后,若是尸体直接在满月的时候被月光曝晒,吸收月亮精华,从而很容易尸变的。”
浆糊这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咱们该怎么办?既然是僵尸了,那烧呗?”
钟山摇了摇头。
浆糊见钟山不说话,便继续追问:“到底怎么着呀?咱们以前遇到的浆糊不都是烧了吗?”
钟山有些着急,“先不烧,要是烧了,等人家家属来了,还不把咱来给扒了皮?况且这缸这么大,孩子个矮,从里面出不来,所以暂时不会构成什么危险。”
钟山说罢,使劲挠了挠头,心想:必须得赶紧想个办法,不然等人家家人来了怎么办?直接说尸变了?那人家能信吗?即使相信了,那他的尸体怎么处理?难不成也烧了?那家里人怎么同意?那也得送火化场去呀。可僵尸若是弄到火化场,这半路之上又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此时正萦绕在钟山心头,那便是将孩子抱走的到底是个什么人?若是想将孩子杀死,却又为何会将他藏匿于一个深藏于河底大坑之内的巨缸之中,而这水缸竟如此诡秘。
一个挨一个的问题再一次接踵而至,在钟山的大脑里杂乱纷飞。
钟山狠狠敲了敲自己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要理顺一下思路,把众多问题好好归类一下,到底哪些是必须赶紧要解决的,哪些问题可以稍微放一放。只有这样,事情才能头条不紊地进行,问题也才能比较容易的解决。
浆糊自从和钟山离开家乡出来,和他朝夕相处,也已渐渐知道钟山的性格,见他有些异样,知道定是又是在思考问题遇到瓶颈了,便说道:“嗨,我说我的叔,想那么多干嘛?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叫什么当兵的来了,咱们就干他娘的的吗?先等三爷他们回来再说,饭不是还得一口一口地吃呀?着急也没用。”
钟山忍不住一笑,“那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笑是笑,钟山却认为浆糊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或许是自己发现了这水缸,孩子和自己发现的那两块羊皮有密切关系了,所以才比以往更加着急。不过正如浆糊所言,着急也没用,一步一步来吧。
想到这里,钟山顿时感觉一身轻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之后,便又从新把目光朝缸内看去,已尸变的孩子此时仍在费力地在里面挣扎着,两只手此时也不在把这缸沿,而是虚空朝着钟山和浆糊抓着。
身后的那只黑犬此时仍在狂吠,那铁链子被拽得直响,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钟山此倒是并不担心这小僵尸,而是更关注若是这铁链子被黑犬挣断之后,它扑上来会怎么办。
真是想什么便来什么。钟山如此想了连两分钟不过,忽听的那铁链子发出“咔咔”的声音,连忙朝黑犬看去,只见它是越叫越凶,身体开始凌空扑起。而浆糊此时也急了,对着那狗又开始骂道:“叫什么叫,我打死你这乱叫的东西!”
浆糊说着,真就四处扫视一番,寻找趁手的东西,此时他早已忘记这黑犬并不是自己家的那只,只是被它叫的心烦的厉害。
浆糊还未找到东西,只听得一声铁链的清脆断裂声,那黑犬竟挣断了铁链,朝他们扑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