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几个人站在阵外都回头朝里面看了片刻,夜幕下的坟地显得阴森诡异,尤其是那被挖开的坟,一个黑窟窿一样,而那里面更是有一具断头的僵尸,李大仙。
田二娃浑身打着哆嗦,战战兢兢地看了看钟山和年华。此时既然准备回去,他不得不重新寄希望在这两个人身上。至于浆糊和张秃子等人,他们一向是看自己不顺眼的,若是回了村里,钟山不帮自己说话,那自己被打死的可能性都有。
“钟……钟先生,咱们现在是回村里吗?”田二娃哭丧着脸,却又满怀希望地问。
钟山看了看田二娃,说道:“是,你们回去,我还另有事情。”
田二娃听钟山这样一说,顿时吓得腿软,忙哭嚷道:“钟先生,不,钟爷,你可是答应我要救我的,你要不一起回去,他们非打死我不可呀!"
“你也知道你会被打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想想你之前干的那些勾搭,打死你都是多余的。别再说了,你的命不是我的,是张姓一族的,你要想活命还是求他们吧!”钟山冷坑地大声呵斥着。
田二娃顿时没了话说,此时顿感浑身散架一样,一步都迈不动了。
张秃子骂道:“他娘的,真恨不得一锨拍死你扔这里得了!还得让我们把你抬回去不成?”
同来的一个人接话说道:“抬?想的美,不是不走吗?那拖回去!”说着便拎起一条胳膊。张秃子也顺势拽住另外一条,几个人轮替着将田二娃朝村里拖去。
田二娃就如一条死狗一样,两腿微曲,任由张秃子他们拖拽着,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
钟山三人站在原地未动,看着张秃子他们将田二娃拖着越走越远。
年华一旁低声问道:“我说,这样是不是有些太狠心了?”
钟山尚未说话,浆糊立马将话接过来说道:“狠心?这叫恶有恶报,那个二娃,即使真被打死也是罪有应得,我说年老头,你是脑子进水了是不?这个时候怎么敌我不分了?你这可是犯了严重的阶级错误。”
年华顿时急了,“哎呀,你这小屁孩儿,知道什么是阶级错误?还敌我不分?这叫**的同情心,你懂个屁!”
“还**?我看你就是帝国主义混进来的一个特务……”浆糊气鼓鼓地说道。
钟山见这二人吵开,连忙喝住:“够了,你俩还真是闲的,拌个嘴还上纲上线了?现在国家都开始集中精力发展经济建设了,你们还停留在阶级斗争为纲的阶段呢?咱们该干正事去了。”
钟山说完,看了看年华继续说道:“田二娃不会别打死的,放心好了。张老大已答应我了。而且这儿可不是山野之处,都知道杀了人是要犯法的,不过大苦头他估计是避免不了的。”
年华问:“那他们会怎么处理他?报警让公安局把他带去?”
“公安局?公安局那些人可都是无神论者,他们会相信这一套?没事,主导这个事的一定是张老大和村支书。他俩都不是那种一管不顾的人。咱们干正事儿去。”钟山说着,便迈开腿朝村里走去。
“正事正事,天都这么黑了,肚子早就饿了,我看吃饭才是正事儿。”浆糊摸了摸肚子,抱怨道。
钟山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说的就是吃饭,你以为呢?”
浆糊闻听此言,开心地说道:“哈哈,原来是这呀,我还以为去找老黄鼬呢?不过,那老黄鼬到哪里去找呢?”
年华掏出从张老大家顺来的一包官厅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口,然后舒服地吐出一层烟雾,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猜这老黄鼬在哪儿,你心里应该有数了吧?”
年华说这话是有根据的。以他对钟山的了解,他可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此时竟然把吃饭放到首位,料想他的心里早已将算盘打好。
“老年,还是你懂我,回去再说。”钟山笑笑说道。
三人不再说话,直接朝村里走去。到了老懒家的时候,老懒媳妇儿正准备起火,小懒在一旁搭手儿。自从钟山他们住这之后,老懒家做饭再也没有早过,知道钟山他们都不按时回来,所以都尽量做晚一点儿,也多做一些。
老懒见他们回来,忙问事情进展的如何,几个人便坐下来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还。老懒听罢,摇摇头说道:“这田二娃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钟山说道:“这事关你们村整个张姓,所以我自能负责让他认罪,但是如何处理他,只能是你们村自己说了算了,他是人,又不是鬼怪。”
老懒点头称是。
年老眨巴着小眼儿,捋了捋稀疏的山羊胡问钟山:“你说那老黄鼬在什么地方呢?”
钟山神秘地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应该在村里。
“哦?”年华等人纷纷不解,疑惑地看着钟山。
“你们想呀,它既然再次和那刺猬弄掰,那绝对不可能继续在坟地里呆着了,毕竟它有孩子,安全才是第一的。而且周围并没有比这风水更好的地方了,所以它带着孩子也不可能走远,那什么地方最安全呢?自然是村里。”钟山推测地说道。
老懒问:“村里人房子都住着人,它能藏到哪里去?”
“越是最危险的地方越是最安全,我猜它可能在李光棍家。那刺猬知道它曾在那地方,所以出了事之后,一定不会考虑它还敢在那里呆了。它虽然不敢在坟地,呆在刺猬的身边,但是这里却是可以的,而且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便是若是真出了事,它能快速地找到我们,毕竟在一个村里,那个时候我们可以很顺利地帮它。”钟山答道。
“好,那吃完饭,咱们就去找它。”浆糊说。
“恐怕不用我们去找,它会自己来找咱们的。其实它现在也着急,既已得罪那刺猬,那还不得赶紧将它彻底消灭才安心?所以,咱们等它上门就好了。”钟山懒懒地伸了一下腰,说道。
几个人又闲聊了片刻,小懒帮母亲已把做好的饭摆到桌子上。
老懒站起来将手潇洒地一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