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自家夫人拉在一边说了些什么,这场争吵才结束。
下一个轮到的是史家姐弟发言。因江洋算是今晚的另一个推手,且方才一开始就提了方案,便算说过了,于是由史瑛的弟弟史远发言。史远听了方才秀莹与他姐姐的争吵,当即破口大骂:“妈的,大舅尸骨未寒,你们一个个的就在叫着分他的家产,叫我说分什么分,还不若全都换作纸钱,都在坟头烧给他!”
赵光也附合:“远哥这话说得对,分什么分?!大伯的钱谁敢分?分了就是断手断脚砍千刀的。”
秀莹觉得自己快在这里呆不下去了,然而转身看大伯却不在身边了,她想莫不是回家了?秀莹走出包厢,四处看了看,不见大伯母,于是又在楼下借了电话,打给玉芬。玉芬说并没见大伯母回家,而且她走的话,应该会叫秀莹的,也许是内急到洗手间去了。
秀莹于是又去了洗手间,却还是没找着大伯母,她又返回包厢去找大伯母,此时,厢内赵光正大声地与赵禧两人争吵。
赵光说:“你报这些价会不会太高了些?”
赵禧道:“高不高你还不知道呀,实在不知道明儿一早去市场问问去。”
赵光大声说道:“死人的钱也好意思赚,还亏得死的是自己的兄弟,你问问自己的良心会不会痛?!”
赵禧道:“我赚什么死人钱了?别人外面卖三毛的我算一毛,这是赚钱了吗?死的是我兄弟,亲兄弟不得明算账,当初不也是你们说的,买自家的东西也是买,外面也是买,怎么到了如今算账的时候,你却和我说这话了?大侄子,你说是我良心痛还是你的良心会痛?!”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这时大伯母突然从秀莹背后出现,拉着她说道:“你刚刚去哪儿了?”
秀莹道:“我刚刚在找你呢。”
大伯母说道:“我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不见你了,也去找了你。里面吵了起来了,咱们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回去吧。”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缓缓走回玉芬家。
玉芬桌上还给秀莹他们留着饭菜,见他们回来了,说要去热菜。秀莹道:“不用了,今晚气都气饱了,吃不下了。”
玉芬问:“怎么了?”
“我就知道今晚去没好事。还是应该坚持不去的好,我算是领教到了什么叫恶心了。”
大伯母将今晚的事一一与玉芬讲了一遍,玉芬嘲讽道:“原本那些也不是谁的,这么闹真丢份儿。咱们还是吃咱们的,比较踏实。”
秀莹应道:“说得没错,吃自己的比较踏实。”
玉芬又说道:“我看这钱呀,最终全都要落到赵光包里。”
大伯母说道:“不落他包里,还能落谁包里。今晚他们两家搭台子唱戏,先把咱们这一房踢开。然后再对付赵禧。赵禧也是可怜,自己巴巴地又出东西又出力气,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一点,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玉芬道:“他那是活该。自己家做事用东西,肯定是白送的。你还指望能够收到钱?尤其是在赵光手里收钱。”
秀莹道:“大伯母还好听了我的话,你那日若是将那糯米送了去,只怕也会落得一样的下场。”
秀莹突然看了看大伯母,只见大伯母脸红了。她尴尬地说道:“是呀,幸好没有送去呀,不然就肉包子打了狗了。”
玉芬又道:“人在做天在看,我希望祥爷爷在天有灵,哪些人贪了他的钱,就让他着报应。”
大伯母说道:“还能有哪些人,不就是史家的三姐弟与赵礼一家。”
秀莹说道:“报不报应的咱们管这么多做什么。从这次祥爷爷的丧事中,我看透了太多东西了。那些远房的亲戚,能不走的尽量不走,能疏远的尽可能远点。”
玉芬又说道:“你能有这些感叹,足见是长大了。素日你也不在家,从前念书的时候,也总是躲我们躲得远远的。”
秀莹道:“那时候要忙着念书,别的没注意。”
大伯母道:“那么从现在起多走动吧。我们这一房,又分了四支出来,又每支只出了一根独苗,不多走动,就真的要散了。我呀,是越来越老,越怕孤单了,就想看着一家子团团圆圆的。”
说着又开始哀伤了起来。
玉芬赶紧给秀莹使个眼色,道:“妈,你又在胡思乱想了。知道的倒不会说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又和你闹不合呢。”
秀莹也说道:“大伯母你不要想多了,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也许以后就在南京找事做,离家也不远。”
大伯母拭了拭眼眶道:“我没事,只是有点儿想你大伯了。你真不去英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