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荫点头,虚软着腿站起来,“我有点累,先上去休息了。”
说着,他不敢看家人的脸色,加快脚步回房。
回到房间,他床垫已经换了,上面的床单被褥也换成了新的,颜色由墨绿变成深灰。
毕荫一屁股坐在床上,张开手掌,心里想着灵泉。
原本毫无动静的手心迅速积攒了一滩水。
灵泉哗一下涌出来,啪一声落在地上,溅得他满裤腿都是水。
他条件反射站起来,有些狼狈地往旁边躲,被床绊倒重新坐回床上。
灵泉水量不多,大概也就是一百多毫升,铺在地上却积了一小滩。
一滩水蔓延开来,整张床旁边都是。
毕荫面无表情地盯着这水盯了好一会,突然用手捂住脸,脖子上青筋抽动。
他没有疯,这个世界也没有疯。
可这个世界上没人相信他,他要是说出来,别人只会当他是疯子。
阳台上的月季开得正鲜妍,晚风将花香送进来,一室清幽。
毕荫弓着背手肘撑着膝盖,在床上坐了很久,背上蝴蝶骨突兀得像两把尖刀。
良久,他用力抹了把脸站起来。
总会有办法。
第二天周一,他原本得上班,周磬音听说他又进医院了,特地发通讯,准了他的假,让他周三再去。
毕荫实在有些顶不住,也没想去。
周一他在床上躺了一天,周二他去了几个网上风评比较好的二手车车行,打算把他那辆车卖掉。
几家都估了价,最高那家愿意给七十万,最低那家只愿意给五十五万,给得都不理想。
毕荫打算再看看。
周三正式上班,他身体不太好,医院这边特地帮他把中班调到早班,刚好跟周磬音一个频段。
毕荫到得很早,周磬音来到办公室,见他已经在,对他有所改观,难得关心一句,“你没事吧?”
毕荫受宠若惊,忙站起来道:“没什么事,已经好得差不多,多养养就行,谢谢周医生。”
周磬音:“别大意。”
毕荫忙点头。
早上得去查房,毕荫抱着笔记本别着笔,乖乖跟在周磬音后面。
他们信息素内科的病人不多,周磬音名下的病人更少,一共三十二个。
毕荫跟在后面,认真记笔记。
他大学学的其实是麻醉,不过医学生的基础课程都一样,后面分科才有所区别,很多东西他一看就懂了,设计到信息素的内容则可以私底下多补补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