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缉拿入狱!”
“你在威胁朕?”
“臣不敢,臣只是觉得陛下此举实非明君所为!”
“何为明君之举?”昭元帝蹙眉,沉声问道。
柳柒唇线紧抿,没有回答。
良久,昭元帝轻叹一声:“砚书,你起来罢。”
柳柒仍跪在地上,不为所动。
昭元帝摇头,无奈道:“今次尚未放榜,皇城司关押的二百三十七位士子皆为国之栋梁,无论是谁夺得三甲,都将是朕的学生,朕岂会轻易动他们?”
他自御桌后起身,将柳柒扶了起来,“诚如你所说,这些考生都是文弱之躯,只需关上几天便会自行招供。”
柳柒问道:“如果他们风骨凌然,拒不招认呢?”
昭元帝微微一笑:“那便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彻查此案。”
离开皇宫时已近戌时,柳柒转而前往皇城司衙署,下轿时正逢皇城司指挥使徐靖从衙署内走出,不待他开口,徐靖就已对他拱手揖礼:“卑职见过柳相。”目光落在那一身绛紫官袍上,不禁打趣,“柳相此番前来,应当不是为了私事吧?”
柳柒正色道:“本官想去狱中见见考生,烦请徐大人行个方便。”
徐靖笑道:“里面关了两百多位考生,不知柳相要见哪一个?”
见他沉吟,徐靖又道,“天子名声,不容玷污。陛下仁厚,本不会计较这类风言风语,然而此事发生在春闱大考时,这些考生可是未来的栋梁,国之砥柱,尚未入仕就敢揣测圣上,如斯人品,怎可担起上奉君王、下承百姓的职责?卑职知道柳相心善,可是柳相心善之际也要顾及一下陛下。”
夜色催更,星月交辉。皇城司衙署外异常寂静,夜风轻拂时,依稀捎来几丝淡薄的血腥气。
柳柒凝视着灯影重重的衙署,良久后适才出声:“陛下告知本官,皇城司抓捕这些学子旨在关押,不会动刑,还请徐大人告知狱卒,莫要对学生们施加刑罚。”
徐靖道:“卑职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
柳柒久未进食,这儿的空气又太过污浊,不免泛出一股恶心之意。
他强忍不适与徐靖道了别,旋即坐轿返回相府。
肩抬轿辇微有些颠簸,柳柒胃中翻腾不休,腹部也在隐隐作痛,他当即叫停轿夫,疾步下轿至街道一角呕吐起来。
除了晨间吃下的半碗稠粥外,柳柒有大半日粒米未进,眼下虽呕吐不止,却也只吐出了一些苦胆水,他虚弱无力地撑住墙壁,身体止不住发颤发抖。
正这时,有人递给他一张苏绣绢子,柳柒接过擦净嘴角的秽物,旋即抬手,淡声道:“送我回去。”
那人一手握住他的手臂,一手扶上他的腰,掠过脸侧的发梢上依稀有薄淡的檀木气息。
柳柒微顿,旋即抬头,云时卿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下官遵命,定将大人安然无恙护送回府。”
柳柒面色一沉,猛然推开他:“怎么是你?”
云时卿不答反问:“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何又在吐?”
柳柒一声不吭地越过他,很快又被他拦在当下,“才两日不见,大人又轻减了不少,莫非府上厨子偷懒,怠慢了大人不成?”
柳柒腹痛加剧,此刻又被他聒噪得心烦气躁,不由怒道:“滚,我不想看见你!”
云时卿敛去笑意,冷哼道:“我招你惹你了?不过是关心一句,竟教你这般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