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长,景晗诚之事便不劳你费心了,还是我们姊妹来吧。”邵绾衣一脸凝重挡在曲遥身前,祭出手中“听雪诉”长笛道:“这狗皇帝与我们有过节,便由我们收拾!他与你们蓬莱本无瓜葛,便不将你们牵扯其中了!”
“绾衣师姐多虑!”曲遥扯开嘴角笑笑:“要说过节,我与他也有过节!今日我们一道与他清算!我捅他个十来刀便是,留个全尸,任凭师姐们发泄!”
一想到幻境之中,景晗诚助纣为虐的恶心样子,和他那强词夺理的臭屁表情,曲遥就止不住地反胃。
邵绾衣微微一愣,眼前这个青年她素未谋面,可他却毫不犹豫地叫出了她的名字,这实在有些奇怪。
可眼下没时间考量这些,白藏之已然手执着狼头陌刀,横在了曲遥等人身前。
“白藏之!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投敌叛国!甘为恶人鹰犬!允卿门是怎样瞎了眼,养出你这样一个畜牲!”
季源远身后的岳秀秀等人在看见白藏之的一瞬间,已然悲愤欲绝,破口大骂起来!
“我不想杀女人,但你们若实在想死,我倒可以送你们一程!”白藏之冷声道:“我只问最后一件事,季天端在哪里?交出季天端,我可饶尔等一命!”
景晗诚听了这话老大不乐意,他赶紧咳了咳嗓子,然而白藏之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他虽然名义上是景晗诚的将军,可看起来却远不及乌枢刹罗那般狗腿子服管。
“季天端陷害你,是为了将你护送出城啊!他是为了保护啊白痴!!”曲遥不顾一切大喝道。
白藏之微微一愣,看向站在一旁的曲遥,那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极其熟悉的感觉蔓上心头,他觉得在哪见过这个青年,却又不知是哪里见过。
“护白藏之出城!?曲遥,你这话什么意思?”澹台莲一愣,紧接着颦眉道:“若是季天端为了护白藏之出城才陷害于他,那为何之后白藏之流放出城后,季天端又派人去暗杀白藏之!?”
“你说什么?”曲遥登时便惊住了,他凛眉道:“师叔你拿的剧本是不是和我的不一样?我以性命做保!季天端绝对没有派人暗杀过白藏之!!”
“就在城外三十里处一户歇脚的农院里!”澹台莲的神情是一派鲜有的激动,他伸手指向白藏之,直视着曲遥道:“当夜,季天端雇凶杀人,为的是保那姚镜流清誉,不留白藏之活口!白藏之侥幸逃出,后被景晗诚在郊野救下!白藏之心如死灰万念俱灭之时,这才投靠的景晗诚,做的玄甲紫龙骑!”
“怎么……怎么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我们却不知道?”季源远和允卿门众女仙听到此处,俱是一惊。
“害,你们那时候正彻夜研究战术呢,根本没时间搭理这些杂事。”曲遥叹息道:“再者这是你们大公子下的套,你们允卿门的大公子看着文文弱弱,实则蔫坏的很,小算盘和花把式多了去了,他也不会让你们知道。”
马背上的白藏之听着这些话愣怔在了原地,他颦眉看向曲遥和澹台莲,他根本无法理解这两个素未谋面之人为什么对自己的故事这样熟稔。景晗诚听着澹台莲和曲遥的对话,脸色越发苍白,开始如坐针毡。
“哈哈,紫龙骑大将军现在怕是有些糊涂吧?”师悯慈趁着澹台莲和曲遥红着脸对剧本的空档,拍了拍手,充当起解说。
他对白藏之笑道:“实不相瞒,我们几位在之前与乌枢刹罗老贼缠斗之时,中了那妖僧的‘生魂驻’之咒。这咒的功用便是会把人的意识传送到某一不确定空间之中,并附在这空间之中的某位宿主身上。他们二位赶的巧,那白衣仙长正好附在了三个月前的大将军您身上,而那个黑衣的青年,就附在了季天端身上。”
白藏之皱紧眉头,花了好大劲去理解。
师悯慈看向景晗诚,微微一笑,眼中尽是冰冷:“陛下总该知道,当夜那场暗杀是怎么回事吧?陛下不如赶紧想想说辞,不然一会儿我身后那俩位仙长对出来了,就不好收场了”
景晗诚看向师悯慈,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恐惧,那小道士含笑的眼神就像是一张网,将他死死缚住!
“混账!你敢对陛下无礼!你简直是不怕死……”
龙辇下老太监刚要向师悯慈发难,却见一把森然的狼头陌刀拦在了他身前!
“让他说。”
白藏之吐出三个字。
“若真是这样……也就是说,有人冒名顶替季天端去杀流放路上的白藏之!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这样做!?他暗杀白藏之图什么?”曲遥越想越怕,只觉得寒气直侵肌体,凛眉颤声问道。
澹台莲不语,目光看向如芒刺在背的景晗诚。
“陛下,可否给臣看一看,陛下与臣相遇那夜的军士调令?”
白藏之回过头,碧色的眼睛里放出令人无法抗拒的威压与可怖的震慑。
景晗诚额间已尽是冷汗。
“陛下不给,臣自己也可以去调。”白藏之沉声道。
“去调一调,当夜试图杀掉我的那伙匪徒,是真由天端派的,还是令由他人派来的!!”
白驱夜手臂青筋暴起,他死死握着那柄狼头陌刀!碧色的眼睛狠狠盯着景晗诚!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句话。
眼见着景晗诚即将兜不住这件事了,他破釜沉舟地咬了咬牙,之后摆出一副位高权重之人特有的俯视姿态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