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长白之巅是那样寒冷。
朔风剐在宫兰卿脸上如同一根根尖利的刺在刺着他的皮肤,可宫兰卿却感受不到疼痛。他看着宫垂云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他就那样死死握住天泉咽的琴弦,手掌被生生硌出数道血痕。
他看着宫垂云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
他只能紧紧握住琴弦观察着水中的情势,皱紧眉头死咬住嘴唇。
水怪被禁锢在天池边上开始诡异地放声大笑,天池之水如同一锅滚烫的粥一般!突然,水中一道金光刺出!之后无数触手跟着金光一同攀爬上岸!
“卧槽!有完没完!!”
突然,金光之中传来一声熟悉的骂娘,宫兰卿愣了愣,只见一个人影噗通砸在天池边上!那厮左右手各扶着一个人,虽然落地的姿势堪比狗吃屎,可依旧牢牢护住了怀里的两个人。
宫兰卿眯了眯眼睛,只见那骂娘的正是曲遥,而那两个他带上来的人正是半死不活的宁静舟和半死不活的宫展眉……两人俱是昏迷不醒,身上也有血迹伤口,想来是在水下缠斗之时皆受了很重的伤。
宫兰卿眉头一舒长出一口气。不知为何,他看见曲遥之时,心情竟豁然开朗,如同明月照江一般。然而宫兰卿再抬起头时,却是冷不防背后一凉,只见宫垂云正回头看着他,眼神冷厉又鄙夷。
宫兰卿迅速低下头去,方才舒张的心弦再一次皱紧了起来。
金光散去后,一道玉山般的人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澹台莲立在天池畔,颈间龙华衿如同蝶翼般舞动。澹台莲立于一块崖石之上,手执鹤影寒潭冷笑着看向宫垂云,眼里全是讥讽与冷然。
“没想到堂堂长白宗主竟真能做出与妖兽融合这等恶心之事!更是没想到更是能献祭活人这等凶戾惨忍之事!如今你这副嘴脸,还谈何修仙?连做人都不配!简直畜牲孚如!”
宫兰卿听罢咬牙切齿,涨红了脸,他甚至想要出言辩解,可澹台莲字字句句皆是属实。可那厢宫垂云听罢,不怒反笑。
“是啊,蓬莱玉清尊者所言,句句为真。”宫垂云慢条斯理冷笑道:“在下确是做了不少违逆天道之事,这我认。可贵派宫主澹台宗炼,怕为了维护自家山门,也没少做见不得光的事儿吧。”
曲遥一愣,没想到宫垂云居然提到了澹台宗炼。
“想必玉清尊者心中清楚现下的形式,天下苍生即将大难临头。仙宗各派为了自保早就八仙过海,比之我这点微不足道的道行,仙宗里做些见不得人动作的,只怕大有人在呢。”
宫垂云垂下眼睑,看了看曲遥,又看了看澹台莲,极富深意地一笑。
曲遥瞪大眼睛看向宫垂云的脸,只见那张脸上的嘴巴已然越发扭曲,越来越大,宫垂云的舌头竟如蛇尾一般伸缩舔舐,曲遥看着那张脸颤了颤,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骚话形容,只是觉得胃中一阵翻腾,心里无比诡异恶心。
“这你放心。”澹台莲凛了眉目,如同看着一堆垃圾一般看向宫垂云。澹台莲沉声怒道:“蓬莱自有蓬莱风骨!我宫主早已发话!蓬莱仙者纵粉身碎骨,也绝不与你这妖邪同流合污!”
“呵,既然如此,宫某也不便再与玉清尊者多说什么。”宫垂云冷笑,抚摸着手中的引魂铃摇头道:“只不过此番委实可惜,从此之后,世人一提起蓬莱怕就会叹惋,这蓬莱玉清尊者携徒前往长白宗时,恰逢妖兽肆虐,玉清尊者拔剑相助却依旧殒身于此。长白风景秀美壮丽,若能得幸葬玉清尊者之尸首,也算是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