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海面上乌云密布,压迫感越发强烈,仿佛是雷暴雨之前最后的宁静。
“那白翳明兜兜转转是要干嘛……”曲遥还是没绕回来,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登时跳了起来:“等等!?我记得你说过蛟与龙之间互相继承对方法力和记忆的方式就是吞噬掉对方血肉和心脏???”
“你终于想起来了啊。”昊天镜轻声道:“没有错,若我没有估计错,白翳明打的就是白秋涯的主意,它如今本就重伤在身,即便化成龙身也要一时半会儿才能恢复体力。白翳明所算计的,大概就是在白秋涯最弱的那一刻,吞噬掉白秋涯。”
曲遥彻底呆住了。
恐惧在他心脏里无限放大。
“不……我要去救他……我要救小龙男。”曲遥摇头颤抖道。
“你救不了的。”昊天镜站在窗棂边看向涛涛东海:“就算你凭着你的封魔珠杀了白翳明,白秋涯也是个死。”
“为什么?”曲遥大声质问。
“你抬头看看这天。”昊天镜的声音突然变得肃穆而冰冷。
曲遥抬头一看,但见这天空已然是一片漆黑如墨的云,乌云之中有轰鸣的雷电之声,那是气流高速旋转之后再碰撞爆炸的可怕声音。
“自数万年前的屠龙之战后,天界便不会放过任何一条龙类。”
“凡鳞龙之族,有一斩一,有十杀十。天道的残忍,你绝对想象不到,曲遥。”
昊天镜的眼中,此时泛出了可怕的古铜色,那眼神冷酷至极,虽毫无杀伐凶戾之意,可源源不断的威压能胜过数以万计的刀剑长鸣。
“昊天镜……”曲遥仿佛突然不认识他了一样,他颤颤地叫了昊天镜一声,虽然认识这面镜子的时间不长,可他始终将他当成了朋友。
“没人能违逆天道,曲遥。”昊天镜颤声说道。
昊天镜的声音似乎突然弱了下去,眼底是化不开的难过和疼痛。
“没有人可以。”幼童颤了颤身子,悲伤道。
“可我还是想救白秋涯。”曲遥沉默了半晌之后,轻声说道。
“我从不是个对命数俯首称臣的人,如果我服软了,那我应该早就放弃寻找什么陨生玉,只在时元的坟包旁搭个茅草屋就好了。天天陪着他,陪到我百岁之日的那一天。”
曲遥看着那可怕的天空,淡淡说道。
“可是我不,我偏生想救活他,即便他已经死了,可我依旧没想过要放弃他。”曲遥扯开一个笑,努力将喉头的酸楚咽下。
“时元已死,我尚且不肯认命,何况是还有一息尚存的白秋涯呢?”曲遥声音轻的仿佛是梦呓一般。
“无用功罢了。”昊天镜转过头,不想看曲遥的脸。
那张脸上的表情那样悲伤,却始终没放弃希望。曲遥的眼睛始终明亮着。
“也许成如你所说,我所做的每一件事终究都是无用之功。”曲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