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没有消息,包括建军,我不知道我的事情怎么样了,会是怎样的结果,也不知道建军在哪里,他怎么样了,每天在这个小院里漫无边际的猜测,时间久了,不由得焦躁起来。
我妈和我刚好相反,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心烦意乱,自从听说刘计划被打之后,心情明显舒畅了好多,临近卫民的婚礼,我妈每天都过去看看,细细碎碎的帮些忙,回家也不忘给我带些活回来,拿了好多大张的红纸让我帮她在院子里铺上草席,在上面把红纸裁成不同尺寸的小张,有包糖的,有酒席上垫盘子的,各有各的用途,对我悬而未决的事情好像忘了,对我这个有胳膊有腿却闲置在家的人也不再横挑竖挑,这让我好生奇怪。
“也不知道我的事怎么样了,就这么等着,烦死!”我有时憋不住嘟囔。
我妈正在拿着一些旧报纸学着人家剪喜字,无奈没什么基础,剪了一大堆碎纸了,也没见一个成型的喜字。我妈听见我嘟囔,抬眼从老花镜的镜片后面瞅我,“你寻思人家管着多少万人的公安局很闲得慌?没事光忙活你?”
“这都这么长时间了,轮也该轮着我了吧?”
“轮着你的时候自然会找你。”
“您就不怕我在家呆一辈子?那您不怕,我也不怕了,麻烦您养着我啊!”
“哼!养着就养着,把你从小都养这么大了,不差这几天。”
我还是不放心,“还要不要去问问,别是忘了吧!”
“忘不了。”我妈又剪废了一张,她对着那张死活剪不出字形的报纸疑惑不解,“毛病到底是出在哪里呢?”抬头看见我,又想起来自己没说完的话,“忘不了,我退职的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都没忘,甭说你这事,踏踏实实等着吧,忘不了,小南,你帮我看看,毛病出在哪里,我看人家都是这么铰的,我咋弄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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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民哥结婚的前夜,我妈去卫民家帮忙铺新床,本来我是要一起去的,可新娘家的人说新娘属鸡,我属狗,属相不合,新人的东西我不能动,新人结婚当天也不能见我,否则就不吉利,我妈刚和我说的时候,还挺生气,觉得自己出点事竟然会被别人说成不吉利,有点接受不了,后来听说卫兵也在不吉利的范围之内,帮完忙之后,在结婚前一天,提前坐车回东北了,有卫兵作伴,我心里坦然多了,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不用我正好,乐得清闲。
我妈走了之后,我把院门关了回屋看电视。这台电视是我和建军买给我妈的,怕她一个人在家闷,可我妈后来又攒齐了钱还给我们。
八点多,我听见有人拍院门,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我们家客人很少,更别说晚上,除非是我妈回来了,可是不会这么早,想到这,我忽然心跳加速了,会不会是建军?
我站在门里面,轻轻问了一句,“谁呀?”
“我。”
是建军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我一下拉开了门栓,昏暗里,我看到建军站在门口,刚要张口说话,喉头却哽住了,我伸手拉他进来,关上门,转身抱住了他。
建军手里的包重重地掉到了地上,他腾出手来搂住我,紧紧的,似乎要把我挤压到他的身体里面去。离别得太久,这重逢仿佛劫后余生,尘封多曰的思念在这一刻迸发出来。我们在黑暗中寻找,直到俩人带着火热温度的嘴唇贴到一起。
建军一下停住了,在我耳边轻声问:“你妈呢?”
“不在家,出去了。”
我们重新吻到一起,他的舌尖不安分地跑出来,穿过我的嘴唇,久久的在我的牙齿边徘徊,当我迎合着他,张开嘴,两个舌头纠缠在一起的那一刹那,我感觉身体深处的某种东西被唤醒了。
“你怎么才来?”我们终于恢复了平静,我用手扯着建军的衣角埋怨他。
“我办了些事,刚弄好就来了。”
“刘计划是你打的吧?”
建军得意的笑了,“听说脑震荡了,这种人死了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