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幽幽地睁开双眸,对上那双略带羞涩的眼眸,唇边溢出笑来。
“明年侯主任差不多要调走了,宁宁有考虑过当个代理主任吗?”
季宁听着尹清澜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而且尹清澜从来不会跟她开玩笑,所以这句在季宁听来是极为”荒唐”的话完全不是不含逗弄意味,尹清澜是真的这样想的。
心脏”砰砰”直跳,脸上的血色却尽数褪去。
难怪大家都挤破了脑袋要往一把手跟前凑,谁坐哪个位置根本就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季宁要是在25、6岁的年纪坐上了别人叁十、四十岁才能坐上的位置,非得给唾沫星子淹死。
可一件更严重的事却如层层乌云般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鼻头发酸,想哭。
她收了手,跪坐在腿上,眼瞳里的微光不断闪烁着,她眼睛水润得很,仔细看才能看出是蒙了一层薄薄的泪,加上瞳孔颤动,哪落在眼里的光电自然闪个不停。
“不不不,澜姐我资历太浅,而且没有什么领导能力,没有想过这些的。”
季宁怕尹清澜觉得自己接近她是有目的的,是有所图的。
一旦产生了这个设想,便觉得一片真心被敲击得粉碎。
尹清澜坐直了身,把跪坐在地上的身体略微发抖的人拉起来,坐在床沿上。
“紧张什么,这有什么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再说了领导能力也是锻炼出来的,谁能一工作就当领导呢。”
她圈着季宁的手腕不撒手,指腹甚至在那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着。
精神处于极度紧张的季宁根本没有发现她的这个小动作,用接圣旨一般虔诚又卑弱的态度专心听尹清澜讲话。
“我是觉得宁宁做事认真仔细,再忙也不会出乱子,事事安排得稳妥极了,而且还有自己的想法,做事情一点也不匠气。”
季宁听着尹清澜那句”做事有自己的想法时”,突然想起了酒店那晚尹清澜被下药,她擅自主张帮尹清澜纾解
领导大都是话里有话的,季宁并不认为尹清澜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她一定是有所暗示。
沉寂的记忆再一次攻击了她,她心灵大受震颤,细细粘合的水晶又一次碎得稀里哗啦,这一次,碎得太过厉害,再怎样都粘合不回来了。
“对,对不起澜姐,上次是我自作主张冒犯了您”
季宁低垂了眉眼说着,眼泪就这样下来了。她想离开这里,远离尹清澜,躲到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好好哭一场,然后把她青春期所有有关尹清澜的幻想打包,封存起来,然后掷入海底。
一切都结束了,她想。
“留下来吧,今晚在我这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