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案子真是棘手,难道要输给你?”陆小凤叹息。
“输给我也不丢人,况且我还没赢呢。”金九龄笑道。
“唉,唉,唉,陆小凤啊陆小凤,你怎么这么苦命!”陆小凤大声自嘲。
“怎么?”金九龄配合问道。
“长途跋涉奔波千里,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我已经好些日子没喝酒啦,肚子里的馋虫不停叫唤。金九龄——”陆小凤手搭在他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到了你的地盘儿,请我喝酒怎么样?”
“少了什么,也不是少了你这个酒鬼的酒!走,到王府酒窖去选,算在我头上。”金九龄豪气干云道,他现在似乎已经打入王府内部,能当家做主了。
“你们去吧,我不爱喝酒,且这衣衫不整的,太失礼了。”花满楼拒绝,两个破案专家在一起,总会说些案子的事情,花满楼不感兴趣。
“是我考虑不周,花满楼先去我的院子……”
“不必了,金总管自便就是,我去寻叶城主,花家与飞仙岛有些生意往来,花满楼和叶城主也算有几面之缘。”花满楼是个十分会说话的人,旁人只知道他温和善意,从来不戳人伤疤,不知道他还有不动声色恭维人的本事。一声金总管叫得金九龄自得意满,他已是王府总管,品级比在六扇门时还高。
金九龄愉快告辞,带着酒鬼陆小凤去选酒。
王府酒窖藏酒丰富,陆小凤一进来就像掉进米缸的老鼠,乐不思蜀,当即拍开一坛泥封,畅饮起来。
“好酒!”陆小凤过了一把酒瘾,才观察起酒窖来,昏黄的灯光下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坛子,有些坛子上还长着霉斑。陆小凤四处望了望,问道:“酒窖是不是在府库旁边?”
金九龄闻弦歌而知雅意,笑道:“别想了,我早就查过,酒窖不通府库,没有挖掘的痕迹,府库地上也装了铁板,真正是间铁屋子。我也是干了多年的捕快,怎么会没注意这些。”
陆小凤闻言眼神微缩,是啊,多年的捕快,密室杀人、密室盗窃一类案件不知多少,怎么会没有经验,金九龄肯定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仅仅是因为想赢他吗?
陆小凤尴尬摸了摸小胡子,好似被人拆穿了不好意思,笑道:“是我多心了。”
陆小凤选了几坛好酒,让人送到客栈。忙碌一晚上却没有丝毫收获,陆小凤有些郁闷约了花满楼去逛夜市。花满楼也换下了外袍,只穿一身锦缎长衫,腰缠玉带,手摇折扇,风度翩翩,一路上多少女儿家都看直了眼。
陆小凤接过路边女子抛过来的鲜花,笑道,“这闽地女子真是大胆。”
花满楼不理他,只道,“西园当真繁华。”
“这西园是专门做夜市用的,自然繁华热闹。”可在繁华的夜市也有清冷的地方,陆小凤和花满楼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条背街的巷子里。夜灯在风中闪烁,远远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糖炒栗子,糖炒栗子,又香有甜的糖炒栗子。”
来人慢慢走近,走到灯光之下,原来是一个老妇人,头发花白,弯腰驼背,仿佛被生活的艰辛压弯了脊梁。这么大的年纪,还要在夜风中做卖糖炒栗子谋生,太可怜了。
陆小凤也是尊老爱幼怜贫惜弱之人,当即走上前去,问道:“婆婆,糖炒栗子怎么卖?”
“不贵,不贵,二十文一斤,我这糖炒栗子又香有甜,公子来点儿吧。”老妇人是个老实人,夸耀的话翻来覆去就是一句“又香有甜”。
“给我来一斤。”陆小凤笑道。
婆婆把篮子放在地上,找出纸袋装了一斤给陆小凤。陆小凤拿出一块银子递给婆婆,婆婆缩手缩脚不停推辞,道:“使不得,使不得,老婆子找不开,找不开。”
“那就送婆婆吧。”
“怎么行,都够买几篮栗子了。”老婆婆还是过意不去,在这夜里照顾她生意已经是难得的好心人了,怎么能多要银子呢。
老婆婆越推辞,陆小凤就越坚持,最后把银子放在篮子里,潇洒离开。
陆小凤举着手里的糖炒栗子对花满楼道:“来一颗。”
花满楼从纸袋里拿了一颗,后面的老婆婆慢慢直起腰杆,已经勾起嘴角,她马上就要见到两个年轻人惨死的景象了,真是令人开心啊。
就在花满楼即将把栗子放进嘴里的哪一刻,一颗金丸突兀飞射过去,击落了栗子。
“谁?”问的人不止陆小凤和花满楼,他们背后那个本该佝偻苍老的老妇人也厉声问道。
严立德带着朱厚照从阴影中走出,陆小凤唤道:“严兄?”陆小凤和花满楼当即反应过来那个老妇人有问题,丢开栗子,严阵以待。
“我这次来不为你,陆小凤,我是为公孙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