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仔,打哪来呀?”
正在我看着不远处石桥发愣的时候,身后忽而传来一声沙哑的问询,将我吓了一跳。
转过身,便看到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杵着一根拐杖一步步地向我走来,对方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一抹慈祥的笑容,让我的心有了稍许的放松。
我躬身朝老太太行了一礼,接着笑着答道:“老太太,我们是从山外面来的。”
“山外面啊,那可有点远了。”老太太看起来挺惊讶。
“是有些远,呵呵。”我笑着应承了一句,随即眼珠子一转,想到了正事,便又笑着跟老太太打听起了陈杰家的位置来:“老太太,不瞒您说,其实我们来这里是想找个人,他的名字叫陈杰,他父亲叫做陈永和,不知道你们村上有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你们说陈娃子呀,有,有!就在村西口。”老太太似乎对外来者没有丝毫的防备,比划着向我们指路道:“过了这座石桥直走,走到村子正中往西面走一段路就能看到他们家的院子了。”
我没想到这次问路这么顺利,连忙跟老太太又是鞠躬又是道谢。
一番客气之后,我便与玄通告辞,向着村里面跑去。而在我们两人的身后,老太太拄着拐杖的身影更加佝偻了些,脸上慈祥的笑容慢慢变淡,最后变成一副面无表情的死人脸,看着我们两个远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与玄通按照老太太所指的路在村里前行着,沿途时不时找到几个村民问路。
那些村民看到陌生人进村都齐齐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我们,那样子完全就是一副防贼的态度,根本不予配合,令我们两人非常苦恼。
一边走着,我想起失踪的周雪一行人,便想要打电话通知陆妍。
但手机拿出来后才发现,屏幕上显示信号的图标竟然是空的,也就是说在这村子里也收不到信号。
“怪事儿!这里也收不到信号?”我举着手机转了一团,信号格也没什么反应,恰巧看到远处一座山上树立的高塔,更加郁闷:“靠,移动信号基站不就在那嘛!怎么会收不到信号呢?”
说着,我往基站的方向走了几步,但信号依旧是空格。
正在这时,我身前的屋子中忽然走出了一个中年人。
“喂!你们干什么呢!拍什么拍!再拍我打死你们!”那中年人手里拿着一个钉耙,说话间舞得虎虎生风,让我不由地退了几步。
我见状连忙介绍道:“大、大叔,别误会啊,我刚刚是在试信号,可没拍你们家!”
“试信号?”那大叔闻言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我,回头看了眼那山上的基站,道:“别试了,那个信号站昨晚被雷劈坏了。”
“被雷劈?开什么玩笑,昨天又没下雨,哪来的雷啊。”
“旱雷,不行啊!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就动手了!”大叔脸色一摆,顿时让我起了退意。
临走之际,我不忘朝屋里看一眼,心想着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这个大叔这么紧张。透过敞开的大门,我隐约看到堂屋里一具黑色的棺椁以及一系列的香烛用品。
除此以外,我还看到了一件眼熟的黑罐子。
不过还没有看清楚那东西的具体模样就被大叔轰走了。
“原来是死人,难怪不让拍照。”我嘟哝着转身,可心里又是疑惑。
既然是死人,那这个大叔为什么不穿丧服呢?还有那个眼熟的黑罐子是干嘛的呢?为什么要放在棺材板上面呢?
我并不懂丧葬事宜,将这些疑惑归结到了本地的习俗上。
两人走了一段路后,忽然看到迎面走来一人,我顿时被巨大的惊喜所包围。
“陈叔!”我对那人喊了一声,连忙迎着他跑了过去。
陈永和原本在低着头想事情,听到这一声叫明显愣了一下,抬起头就看到了我和玄通,顿时也喜笑颜开起来。他此时肩上扛着柄锄头,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一副刚从田间劳作回来的样子,就连鞋子上也都沾满了黄泥。
不过,我并没有在意这些,跟他使劲拥抱了一下,才道:“陈叔,可让我们好找啊!”
陈永和笑着将我推开,口中说道:“别抱了别抱了,刚从地里回来,身上脏着呢。”
我依言退后两步,看着陈永和的面孔,感觉不过几天没见,陈叔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几岁一样,脸上皱纹多了很多,头上更是多了几撮白发。
“陈叔,你这是怎么了?”我看出了他脸上掩藏不去的疲惫与愁容,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