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高兴去?不重要就推掉,我明天早上就飞上海了。”
尤因失笑,巨星的底气就是足,可他只是个小喽啰,老板的饭局哪是那么容易推的。
“老板发话,高不高兴都得去。得啦别说我了,有空一定找你玩儿。”
发送完信息,尤因突然有点信南少虔说自己没朋友的说法了。
他只有幼儿园的时候才这么粘新交的朋友,穿一个裤裆睡一个被窝,连奶嘴都恨不得共享。长这么大了还能碰到愿意和他发展这种纯粹友情的人,想想还怪值得感慨的,忍不住放低声音,劝道:“也别给我发消息了,会场里面老玩手机不好,被拍到明天头版头条你隐婚生子的谣言都该写出来了。”
南少虔回了个八字眉双眼包泪的eoji。
尤因猛地一看,觉得和南少虔瞪大眼睛的时候长得还有点像,沉重的心情得到一霎那的放松,浅浅弯唇笑了。
第29章
毛洽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笑容,目光古怪起来,觉得尤因的表情吧特别奇怪,像满大街恋爱的人脸上才有的那种笑,特恬淡,特居家。
尤因余光瞟到:“有话就说。”
“哥,你和南老板聊天呢?”
尤因“嗯”一声。
毛洽的面色有点纠结:“你和南老板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机场的时候,他也见着南少虔了,真的是气场特别强大的一个男人。那是继v以后和他和南老板打的第二次照面,只是远远那么看一眼而已,腿肚子就忍不住想打抖,总是忍不住想起南少虔在海滩上的那句责怪,语气那么轻,却压得他抬不起头。
而他的这个艺人,不犯倔的时候脾气几乎称得上温吞。就是这么两个性格天差地别的人,短短几天竟然变得这么熟稔,插科打诨没点分寸,言谈之间貌似几十年的老朋友,他简直不敢信。
他和南少虔看起来很要好吗?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仔细一琢磨,好像他跟南少虔在搞对象似的。尤因忍不住蹙眉说:“很好吗?一般好吧。”
毛洽心说你心里没点数吗,但要问尤因和南少虔到底好在哪里,他又确实说不出来这两个人的气氛究竟有什么不对劲。想不出来就不想了,他老实说:“哦。”
尤因觉得毛洽神叨叨的,但提不起精神关心,他一想到接下来要应付的事儿就头疼得厉害,扭头看窗外解闷,车窗外霓虹灯闪烁,心里想:北京那么大,总要容得下一个他吧。
城市另一头,南少虔披着西装外套侧坐在化妆镜前,视线同样聚焦在落地窗外的城市霓虹夜景上,心想:北京那么大,不知道尤因奔波在哪条车道上。
手机屏幕上是尤因最后一条语音,蹙眉思考半分钟,他打了个响指把何箴招呼过来。
带了南少虔这么多年,这小子表情一凝重,何箴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怀着不妙的预感,何箴收起笑容谨慎地走过去,问干什么。
南少虔站起来,他今天化了淡妆,梳一个大背头,穿高定超季西装。宽肩长腿映衬着钻石闪烁的领夹,俨然一个贵公子。
他说:“不压轴了,找个愿意换出场的艺人,我有事要提前走。”
何箴觉得他在发癫,瞪大眼睛:“你以为晚会老子开的啊说换就换!”
南少虔不作声,态度很坚定。
何箴无奈地放软声音:“大哥啊,你又想干什么。”
知道他师兄吃软不吃硬,南少虔忍住拔腿就跑的欲望,放低姿态,握住何箴的手,情真意切地说:“你准弟媳被人骗去陪酒了,他酒精过敏,我怕他要出事。师兄,这趟我必须去,你帮是不帮吧!”
何箴绕了个弯才想明白“准弟媳”指的是谁,他整个人都愕然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袋里一堆不文明词汇,憋了半天,甩开南少虔的手后退两步,掏出手机给红毯负责人打电话。
等待接通的过程中拿食指狠狠地指南少虔:“老子上辈子真是欠你的!”
桌上推杯换盏,尤因拿着一杯红酒,怀着得体的笑容先敬左边一个地中海中年男人,再敬右边那个三次试图摸他大腿被他抖腿抖掉的咸猪手。
别看色迷迷,大叔可是他们公司洗牌以后的最大股东。听说刚从旧金山谈完生意回来,今晚这宴席就为给他接风洗尘。桌上的人都叫他林总。
浊酒下肚,尤因面红耳赤把空掉酒杯倒转给桌上各位看。席面拢共六个人,除了他没一个年纪下四十的,都笑眯眯说小伙子还不错。
林总听了很开心,俨然已经把尤因当成自己人,也夸:“不错,不错!”
尤因保持假笑。
林总笑眯眯地伸手搂住他的肩膀,朝桌上其他人说:“好啦好啦别灌我们家小尤了,让他吃点菜。”
其实一直就只有这个林总在灌他。
尤因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说大叔咱能矜持一点吗,我说不定比您儿子年纪还小呢!表面上却还要勉强地维持笑意,咬牙道:“谢林总抬爱。”
借着给林总倒酒的动作,他把那只粗手悄无声息地从自己手臂上拂落。
来之前他提前吃过了解酒药和氯雷他定,还垫了几口面包,就怕喝醉。今天的酒度数很低,其实他也猜到了不会很高,毕竟一个醉醺醺的中老年男人可硬不起来。
杯子里又被斟满了,尤因抬头喝酒一饮而尽,借杯子遮挡冷眼斜睨了一圈浮华灯光下这帮为了讨好大股东出卖自己公司艺人的王八蛋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