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姬云书的父亲的十七个子女,姬云书身下只有一儿一女,难免显得单薄。或许是因为他自己太过强势,一儿一女中没有一个继承他在商场上狠辣的作风与能力。
儿子是钻石花花大少,败家和风流一样出名;亡妻留给他的幺女,“没有什么给不了的”的皇帝女,甚至点头同意让她下嫁给一个律师。
在家大业大的姬家里,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有他一个大家长在,与其他门第相当的豪门巨富相比他们本家要亲睦和谐很多。
因此某些小报上也称姬云书是“最不敢死”。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本就淡薄的血脉离隙为姬云书所忌。所以在他们抵达的短短一周,姬楚聿父子也算得上冰释前嫌,并安排在姬少越的毕业典礼结束后,全家一起去伯克郡看赛马。
毕业典礼那天天空作美,阳光澄澈明媚,天蓝云轻,绿草如茵,一年一度的开放日,小镇被来来往往的学子、家长和游客填满。
晴空万里,康河上很多载着学子最后一次punting的小舟,穿着学袍的学子和正装打扮的家人一起从典礼堂出来,站在议会大楼外的草坪上准备合影、聚餐。
全家人合照后姬云书单独与姬少越留影,然后和以前一样,用满是老年斑的手用力的按了按姬少越的肩膀,都是厚望。
*
今天是六月来唯一的大晴天,既适合晒太阳,又适合拍照留念,拍出来的照片会很好看。
姬少越运气真好,毕业典礼这天一切都那么合适。
姬南齐早起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只聊了几句,接下来一天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身边没有人,就没有再联系。
吃过早饭,他在楼下叮叮咚咚敲了一会琴,等那个白人女佣收拾完离开,自己就跑上了楼,从衣橱里拿出选好的衣服。
那天姬少越给他的补偿都已经放在了该放的位置,他今天穿的裙子也挂在衣帽间好几天。
姬南齐一开始就选好了裙摆最长的那一条,格子百褶裙到膝盖,露出的小腿怪异得让人不安,又穿了一双白色的长袜遮住,上身加了一件姬少越的外套,过长的衣袖被他挽起,堆在细细的手腕上。
出门前他又在假发上压了一顶黑色的送报帽,脸上带着口罩,已经完全认不出就是他,他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家门。
或许是他的打扮有问题,一路上都有人看他。
姬南齐把手指藏在姬少越的衣服里紧紧抠着。
他知道自己又在犯蠢,一定有人在骂他怪胎变态,他这样偷偷过来,也很可能找不到姬少越。
从人流如织的车站出来,姬南齐想明白了,我只是想出来散步,见不到人也不要紧。
到剑桥镇才早上十点,姬南齐和一堆游客站在一起,看到搭着学子的车开过。他跟着车走了一会,就看不到车的尾巴,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