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息风惊愕道:“我?开枝散叶?”
李惊浊点了三根香,催促道:“来祭拜,鞠个躬总是要的。快点。”
柳息风只好接了李惊浊点的香,朝墓碑鞠了个躬,说:“以后,你的名字旁边不会要加一个‘柳氏’吧?”
“你想得倒美。”李惊浊叹了口气,说,“我们这事,要我祖父晓得了,不把我的名字从上面划掉就不错了。”说罢,他跪下来磕了个头。
柳息风说:“许了什么愿?”
李惊浊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尘,说:“没有。我从小就跟着祖父来扫墓,但从没有求过保佑。亡者已没有知觉,祭拜是在慰生者。从前我来,只是为了让我祖父高兴。今天我磕头,要你鞠躬,也是让自己好过一点,毕竟我们将来难免要做不肖子孙。”
两人在墓碑边站了许久,等着香烛燃尽才下山去。
山风不小,柳息风的长发早已被吹得有些凌乱,走到山腰处他才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对李惊浊说:“帮我绑头发。”
李惊浊笑起来:“刚在上面不敢?”
柳息风点头道:“李公惜文看着呐。”
“少乱讲话。”李惊浊被柳息风这么一讲,都感觉诡异了起来。而且他是第一次替人束头发,一边想着从未谋面的李公惜文一边摆弄头发,弄了半天才弄好。
“好了。”李惊浊说。
柳息风晃晃头发,转过身来,掌心一枚新折的小小荷花灯。
四十拾鬼门
中元白天,柳息风拉着李惊浊到处走,他要看和尚念经,要看道士做法,还要看人家扮钟馗捉鬼,看到傍晚才回家。
“柳息风,昨晚你把猫放进来了?”李惊浊去书房里找手机充电线,却发现了目不忍视的一幕。
柳息风回想了一下,说:“它昨晚睡在我的毛毯上。”
李惊浊说:“你跟猫用一条毯子?”
“是啊,怎么了?”柳息风忽然有种触犯家规的感觉,虽然他不知道触犯了哪一条。
李惊浊先不打算追究毛毯问题,他把充电线举到柳息风眼前:“你看看,你的猫干的。”
充电线被咬成了一截一截的,支离破碎。铁证如山,柳息风无法辩驳,只好另辟蹊径:“它也是你的猫。我们的猫。”
教育问题两人都有责任。李惊浊讲不过柳息风,只好决定过两天再去买一根充电线,手机没电就没电吧,反正也不怎么用。
两个人吃过晚饭,便在门前做河灯。
柳息风折荷花,李惊浊做小蜡烛。到天将黑时,两人已经做满了一个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