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觅语气犹豫:“可……如果说,不是身体伤害,而是受言语暴力伤害,比如说,受到言语侮辱,被全班同学孤立、欺辱,或者诽谤这样的呢?”
方琤:“如果有证据,也可以直接起诉,在不久前,也有过在校园被诽谤起诉造谣者而胜诉的案例。”
苏觅又问:“要是这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呢?”
“嗯?”
苏觅停顿几秒,才说:“其实是这样的,我有一位朋友,在上学的时候,遭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校园欺凌,虽然仅仅是受排挤和言语暴力,但是她最后因为这样的校园欺凌,而被迫退学了。”她语气迟疑,“现在,她想追究校园欺凌者的责任,不知道……还能不能……”
方琤问:“事情过去多久了?”
苏觅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已经过去好些年了,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吧。”
方琤又问:“当时有报警吗?”
“没有,当时她胆子很小,被这样欺负,已经非常害怕了,哪会往这方面想?”
“那当时留有其他的证据吗?比如说,监控,录音之类的?”
苏觅摇头:“也没有。”
似是想到什么,她追问道:“如果有他人的证言证词,可以吗?”
方琤说:“虽然证言证词也算一部分的证据,但是效力并没有监控和录音的效力大。而且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十年前的证人证言,也起不到很好的作用。很有可能,不被法官承认。”
“这样啊……”
苏觅又抬眼看向她,试探地问:“那如果没有当时的录音或监控,是不是……”
方琤一脸遗憾:“很遗憾,你的朋友大概率无法进行维权。”
“是吗?”苏觅露出失望的表情,“是这样啊……”
她又不死心地问:“那如果能找到监控呢?可以追究对方刑事责任吗?”
方琤眉目不动:“听苏小姐刚才的陈述,你那位朋友只是遭受到排挤和言语伤害,目前在司法实践里,仅仅是因为言语暴力而受到心理伤害,而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是很难进行维权的,法院一般对精神损害赔偿的请求不予请求。(注1)”
苏觅抬了抬眼,小心翼翼地瞧她:“所以,方律师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再追究也不会得到什么好的结果,是吗?”
方琤说:“如果在没有证据、并且造成的后果不严重的情况下,一般是的。毕竟,法律一切以证据证明的事实为准。”
“原来是这样……”
苏觅仿佛陷入了沉思中。
方琤问道:“苏小姐,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啊,没、没有了。”
苏觅倏地回过神来,站了起来,朝她笑了笑:“那谢谢你了,方律师,我没什么问题了。我……先走了,要是下次有问题,再来找你。”
“好,慢走。”
送走了苏觅,几分钟后,助理小胡敲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