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张氏,她两只眼睛看得真真切切,大脑感觉都要瞬间萎缩了。
千昕鹤目光一凛,眸光锐利如刀凝视着张氏,让张氏有些措手不及,急急忙忙的把脑袋低下去,恨不得都把头埋土里了。
芸姨娘要洛希挣脱了手,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会撒谎“解释”着说,“是、是真的,一不小心她吹冷就染上了风寒看了大夫……”
他沉默半晌。
“去吃药吧。”
千昕鹤松了口。
洛希急急忙忙的就溜到外场宴席,又被侍卫们紧跟着,只好进了一间房吃药。
桌上的几人坐立难安,谁也不敢贸然离席,玉容上高深之色让众人不寒而栗,不敢擅自揣测,纷纷都识趣把脑袋低了又低。
“退下去。”
他冷声开了口。
众人当下就如释重负,不约而同的跪在地上,请了安,麻利的退到了好几丈远。
府监问他,“王爷要回州府用膳?”
“不必。”他忽然开了口,目光忽然落在她位置前的那只空空如也的酒盏。
千昕鹤让县令赵贵生上前来问话,“方才入门时,门口有一中年男子翘首以盼,衣着得体,大方奢华,应是洛府的主人?”
“正是。”
“此间父女之情为何不为人知?”
“这…这是有缘故的。”县令赵贵生也道听途说或,自然拼凑出完整的故事,“扬州洛家是富商巨贾,那孩子是洛家原配嫡出的,本应荣华富贵,只因是女孩,被道士一句话灾星命格,洛贺州怕日后没有香火继承,娶了继室新妾…便将她抛弃乡下,别人都说…说那孩子怕且早就病死了……”
府监一听,似乎就是上次在要拿回小西苑的女子,“既洛家是富商,何故害怕养不活一个孩子,当真没去接回那个孩子?”
“下官、不大清楚……”赵贵生知道这等事也是从旁人处听来的,何况不过是个女子,又不在他的属地,自然没有深究了。
何况扬州的知州也没有往里头深究。
世人若不是往里面深究,非要去问去听去看,钟鸣鼎食之家的糟心事还多着,还不过各家有各家的苦,谁家还管别家的事。
赵贵生虽说是父母官,但清官难断家务事,又说,“不过听闻那孩子没死,两年前大人不是在扬州审理小西苑承继之事,这家的主母就是洛家嫡女,不过她心善仁慈,刚刚不是包了场还为洛家的姨娘祝寿么……”
千昕鹤微动。
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赵贵生说错了一点,光是拒了洛父门外,就知道洛希并没有一点儿心软,既然包了场,从前主母对她恶,自然留她在宴席上,总该这一口气要发泄了会舒畅些。
他从前以为像洛希那样灿烂生长的人不会有什么痛苦的过往,她太过于阳光,热情似火,可未料自己自以为是的,居然踏进了她的伤心地,大肆喧宾夺主,过分其中。
府监看千昕鹤沉默不语,大抵在思考什么,便让县令去忙着别的事情离开了。
张氏一行人也离开了。
千昕鹤还坐在位置上,套在拇指处的玉扳指轻轻的摸索着椅背,冷清的玉眸缓缓的望向府监,“你很好奇是么,吴监。”
“她只能是王妃了。”
府监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尽管洛希商贾身份与宁侯府嫡女的身份如此大相径庭,可就他多年纵横政界,善主刑狱,加之对千昕鹤的熟悉,幕僚直属也不难知道,“王爷当年娶进门的王妃,怕且中间有许多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