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熟人,怕什么啊,谢了。”他接过手机打开看了一眼,发现和之前一样平静,又默默地关掉了。
谭玉靠在沙发边上,好笑地看着他,“怎么,在等女朋友的生日祝福?”
“没有。”他垂着头摆弄手机。
“在我面前你还嘴硬什么?她,忘了?”
傅叙澄没说话。
“这有什么,人一忙起来忘什么都正常,我妈也忘记过他跟我爸的结婚纪念日,别太小题大做啊。”谭玉宽慰他。
“合着这还成我的错了?她要真觉得我重要就不会忘。”他生气地反驳。
“行了行了,别这么拧巴,打电话给她,”见傅叙澄不为所动,她抢过他的手机,“要不我帮你拨?叫沈岩对吧?”
傅叙澄一把抢回自己的手机,“你别乱来,这搞得我多上赶着多计较似的,有什么意思啊。哎,”他突然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她名字?”
“哦,我刚听方其恺说了一嘴,觉得这名儿挺好的,就记住了。”
“操,方其恺这孙子又在背后编排我。”
“不跟你说了,你妈妈刚说要跟我说说话,我找她去。”
见他还在低头盯着手机,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她又笑着补充道,“说来也是奇怪,我跟你妈妈竟然意外地聊得来,而且她跟我爸竟然是高中同学,以前还做过半学期同桌,你说这算不算缘分哪?”
傅叙澄听得笑了,话里的嘲笑意味非常明显,“跟一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有共同语言,我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哪儿有这么说自己妈妈的?小心我添油加醋告你黑状啊。”
“悉听尊便。”
这天一直等到所有客人都离开,他也没能等到沈岩的电话。有好几次他打开了通讯录又退了出去,反反复复也不知道在跟谁较劲。
沈岩在三天以后回到了B市,在这三天里两人打过一通电话,但谁都没提起这件事情。
她刚从小区拐角口转过来,一眼就看见了那条破落幽长被砖红色围墙拦起来的小巷。此时正值深冬,巷口的几棵梧桐树叶子掉得光秃秃的,伐木工人将多余的枝干都锯掉了,留下短且粗壮的树枝等待来年发芽。只剩下巷口对面那棵四季长青的树带着苍老无光泽的绿叶在风中招摇。
孙嘉萍早早地就在巷子口等着,一见到沈岩就笑着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早知道你这么晚才回来,我就上车站接你了,这会儿饭菜都凉了。”
沈岩对着手哈了口气,挽上孙嘉萍的胳膊:“快走吧,火车晚点了半小时,我都饿了。”
“那怎么不在火车上买点吃的垫垫肚子?怎么这么笨哪。”
“又贵又难吃,我才不舍得呢。”
“啧,”孙嘉萍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你这孩子,省钱哪有饿着肚子省的?下次不许这样啊,回头胃再熬坏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快走吧,外面冷死了。”沈岩打断她,低着头快步走在前头。
刚进屋孙嘉萍就钻进了厨房,把菜稍微热了一下再端出来放到桌子上。沈岩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桌上摆满的一大桌菜,不由得有些好笑:“妈,就咱们两个人,吃的完这么多吗?”
“这有什么吃不完的,少吃饭多吃菜,你都多长时间没吃家里的菜了?我今天一大早去的市场,买的都是你爱吃的,但是今天的鱼不太新鲜我就没买,过两天你想吃我再去看看。”孙嘉萍嘴里说着话,手上不住地往沈岩碗里夹菜,没几分钟她碗里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舟车劳顿十来个小时,此刻面前摆着一大桌子好吃的菜,沈岩是真的饿了,也顾不上其他,低头专心致志吃着碗里的菜。
在她终于吃饱决定最后喝一碗汤的时候,才发现母亲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筷子在对面定定地看着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妈,怎么了,不舒服吗?您总共也没动几筷子,尽看我吃了。”
“没有,”孙嘉萍给沈岩倒了碗汤,“我最近胃口不太好,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哪里像你们年轻孩子。”
“哦。”她乖乖地喝掉那碗汤。
“你们什么时候开学啊?趁过年时间好好在家待一段时间,将来毕业了回家里的时间就不多了。年后我们抽几天时间去姥姥家里看看,她这几年身体不如以前了。”
“好。”沈岩喝光碗里的汤起身收拾碗筷。
“哎哎,你放着,”孙嘉萍收走了她手里的碗筷,“去房间里躺下休息会儿,从昨天到今天肯定没休息好。碗筷等我去趟店里晚上回来收,老板一家最近打算把店面盘出去,我去帮帮忙。”
“盘出去?那你们要换新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