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吧,我要回家了。”她实在没有什么心思,况且这阵子妈妈身体不太好,她如果还在外面不管不顾地玩到天昏地暗,就太没良心了。
“别啊,位子都定好了你现在说不去,不够意思了啊。”这是有人出声挽留。
沈岩正为难的时候,傅叙澄说话了,“行了啊,少一个人你小子不是可以吃更多吗?我也不去了,你们去吧,我送她回去。”
沈岩在一众人的起哄声中径自离开,傅叙澄拎着两人的书包悠哉地跟在她身后,笑得一脸玩世不恭。
两人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但是却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地距离。他走在她身后,阳光投影下来,她的影子正偎在他肩膀上,一副小鸟依人的可人模样。他始终没发现自己脸上挂着又蠢又呆的笑容。
公交车进站的时候,他将书包递给沈岩,“有事儿联系我啊。”
“嗯。”她接过,从包里翻出交通卡。
“当然没事儿也可以联系我,我一直开机的。”
“。。。。。。嗯。”
傅叙澄回到家了,百无聊赖地待了两天,那时候还没有微信,满大街都在用手机QQ聊天,那时候无线路由器在国内普及度不高,学生都是用流量聊天,或者互相给对方发短信。
他给沈岩发了短信过去,两人不痛不痒地聊了几句,后来沈岩以话费不多为由拒回他的短信。
“切,小气的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把手机扔在一边,倒回床上去,过了一会又觉得无聊干脆爬起来打游戏。
“哎哟,一天到晚躲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我看你非得要把自己闷得发霉才罢休。这周怎么不出去跟方其恺打球啦。”许敏端着一碟子水果走进来。
“干什么啊?能不能敲个门啊?万一我什么也没穿呢?您这是侵犯人隐私!”
“哟,侵犯你隐私啦?要不要给我判刑啊?一天到晚人小鬼大。晚上我请了詹颖和她妈妈来咱家吃饭,你到时候别闷在房间里,你跟小颖是不是还在闹别扭?你上次都把人气哭了,她马上就要出国了,你嘴下留德啊待会儿。”
“她要出国?我怎么不知道啊?”他拿起一块西瓜放进嘴里,囫囵不清地问道。
“洗手了吗你脏不脏?那牙签是个摆设啊?”她伸出手欲打掉他的爪子,没成想被他躲了过去,西瓜也顺势塞进了嘴里,“你能知道就怪了,你一天到晚不是打游戏就是打篮球,要不然就是跟别的什么人在一块儿,哪儿有空关心这些事儿?人家好容易来一趟,又被你这张臭嘴气走,你爸还说你说话像我,我说话可不像你这么人见鬼嫌!”
“行行行,我像我爸,像他,像他。她们什么时候过来啊?”
“这个点儿,快了。”许敏看看表。
詹颖母女来的时候,还不到七点。天色尚未变暗,还有点点斜阳挂在天上,夕阳的余晖落在院子里,角落里的绿色盆栽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有种静谧的美感。傅家阿姨在厨房里忙活,妈妈和许阿姨则带着她在院子里闲聊。这片都是独栋别墅,很少能够听见邻居家传来什么动响,很宁静,是适合三五好友围坐叙旧的。
詹颖此刻有些明白古人为什么常常在黄昏的时候感叹人生不易或是离愁别绪。明明还有半个月才走,却好像已经能感受到“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曲其中一二。
“这外面待得人头晕,我们进去聊。小颖?发呆想什么呢这孩子。”
“啊?哦,你们先进去,我晒晒太阳,待会儿来。”
“别待太久。”妈妈叮嘱她。
“知道。”
其实出国去念书一直都是詹父的主张,她本人没多大渴望,但是却也不抗拒。前阵子父亲提及,此事才被正式提上日程。她本来是犹豫的,但傅叙澄跟那个女生帮她下了最后一道决心。在詹颖的眼里,他一直是个得理不饶人,尾巴翘上天,不知道怎么跟女生相处的幼稚男孩,想不出来有一天他认真喜欢一个女孩是什么模样。她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看不到,不过也没关系,等他年纪大一些成熟一点,两个人顺势地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竟然真的有这样一天。那个女孩不算漂亮,顶多是偏秀气的类型,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从没想过他喜欢这样的姑娘,说话轻声细语,嗓音软软糯糯,动不动就害羞,一副娇小的身躯更是让人想要保护。他喜欢的是这样的女孩儿。
是不是女生都应该是她那样呢?不像自己,说话老是跟他对着干,像个男孩子一样跟着他们一帮人上蹿下跳到处玩儿,还动不动就乱发脾气,更惶论害羞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