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没由来的忽视让他觉得心中郁结不堪,想发作不知道对谁,想质问她却也没有立场。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运动会前夕。
吴老师把运动会报名的组织工作交给了体委,让吴峥协助。一天下来竟然一个项目都没有报满,体委交不了差,愁得直叹气。
“那个谁,傅叙澄,不是听说他以前跳高拿过冠军吗?他怎么不报名啊?”顾莘莘快速地翻看花名册。
“你以为我没想过啊,可人家说了,不感兴趣。”他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
“但这是班集体的事情啊,他能做到为什么要推辞?”吴峥难得对人有微词。
体委贼兮兮地凑到他身边:“峥哥,要不你去跟他商量?他不爱跟我这样没皮没脸的人说话。”
顾莘莘拿起书就往他头上拍:“你想得到挺美啊,凭什么推给他,谁不知道那家伙是个刺儿头?”
“我去吧,跟他谈谈。”
顾莘莘还想阻止,但看吴峥一脸坚定的样子,最终作罢。
吴峥在教室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他来,干脆到操场去找他,一般这时候他都在打球。
一群人在球场上咋咋呼呼的,视他为空气。吴峥却很有耐心,安静地立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他们。
球员们面面相觑,进攻和防守都减弱下来,看看吴峥又看看傅叙澄。后者吐了口气,把球扔给方其恺,慢悠悠地走到吴峥面前:“有事啊?”
“哦,我想跟你说那个跳高的事。。。。。。”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已经转身回到了队伍里面,留了个后脑勺给他,“我已经跟孙然说过了,不参加。”
“可是,我们找不到人了呀,他们都说你可以,你就不能报个名吗?”他略有些焦急。
傅叙澄歪头看自己的脚尖,颇为嘲弄地说了句:“关你什么事儿啊,这么积极。”
看他这么轻描淡写地拒绝,吴峥突然握紧了拳头,怒不可遏地爆发了:“你怎么这么自私?
这是班集体的事,你非要我们所有人围着你转才满意吗?就这么有优越感?”
球场忽然出现了一瞬间的静默。一向温吞软弱的吴峥竟然也有对人发怒的一天。
“我操。”傅叙澄轻声骂了一句,从方其恺手里拿过球,“你挑两个人,我们三对三,你赢了我就报名。”
这时人群中有人打趣:“澄哥,你不地道啊,谁不知道吴状元只能找顾莘莘和沈岩?一群男人欺负两。。。。。。三女同学有意思吗?”
吴峥在这帮人的哄笑中涨红了脸,赌气似的指了两个笑得最欢的人。
他从小不喜运动,即使在空闲的时候也只会看书打发时间,从人物传记到各类小说,从小到大主动锻炼身体的次数屈指可数,篮球更是从来没打过。从前的同学嫌他个子矮,打球也不叫他,他也从来不去凑这个热闹。
傅叙澄一方取得压倒性胜利,几乎没有让对方进一个球。跟吴峥一组的两个男生起初还有反败为胜的想法,到后来看他畏手畏脚一个球都进不了,也没了兴致。
吴峥心里感到一阵羞耻,后悔没有从小打篮球,才会在他面前显得这样不堪一击。傅叙澄每进一个球,他就觉得自己脸上挨了一个耳光,还有他轻不可闻的嗤笑仿佛经过了扩音处理器清晰地传达到他耳朵里。
在失败几乎已成定局的时候,吴峥突然被自己激起了强烈的胜负欲,一定要赢他,就算一个球也行。他猛然跳起想截住傅叙澄的球,无奈身高不够且经验不足,额头磕在他下巴上,两人都应声倒地。
吴峥扭伤了脚踝,脸色惨白地蜷曲在地上,咬着牙闷哼。傅叙澄也顾不得自己被咬破的舌头,招呼球场上的男生一起把吴峥送到医务室去。
沈岩和顾莘莘是在医生处理好以后才来的。顾莘莘一来就没给他们好脸色,尖酸刻薄的模样像护崽的老母鸡,一个正在泡茶的医生听不下去了提醒她这是医务室,她大大地翻个白眼才肯作罢。
沈岩没有跟他说话。她进去之后只问了吴峥感觉怎么样,帮着倒了杯水。
一眼都没看他。
一块儿打篮球的人都走了,傅叙澄还留在医务室的小庭院里,站着,也不说话。
方其恺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你也让医生看看?还流血吗?”
“不碍事。”他摇摇头。
“那咱走呗。”
他们刚往外走出几步,沈岩就出来了。方其恺笑着叫她“小龙女”,她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对他笑,而是面无表情地绕过他们准备离开。
在她经过身边的那一瞬间,傅叙澄抓住了她的胳膊:“这事儿不能赖我,是他自己摔的。”
沈岩推开他的手:“没人说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