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杨家山里的一所农庄庄主告诉杨镇,他们在山里发现了杨武。
杨镇到农庄接杨武时,他还是迷糊状态,嘴里念叨:“别杀我,我知道错了,我对不起音禾姐姐,我错了……别杀我。”
杨武身上皮肤破溃发紫,几乎没有人样,让杨镇不忍直视。
他不敢就这么把人带回杨家。让杨武留在庄子上养伤,回去只跟母亲说找到人了,他还想在庄里玩几日,过段时日再回家。
杨武生性顽劣,经常吆喝一群狐朋狗友到处惹是生非,从早玩到晚,一整日不着家是常有的事。
人找到就行,至于他想什么玩,就由着他去了,安氏不再追问杨镇真假。反而趁着吃饭时,在廖婉宁面前得意的炫耀:
“我就说那施音禾不敢拿杨家人什么样,她从前在杨家可听话得很,我说一她向来不敢说二的。你看到了吧,我连施家的门都不用进去,就在门口呵斥两声,她便乖乖把人给送回来了。估计武儿在他们那里净享受了,现在还在玩,不肯回来。”
杨镇听着膈应,连口汤都喝不下去了,索性撂下碗筷,一脸沉重的回屋去了。
廖婉宁不是傻子,早看出杨镇没说真话,她胡乱吃了几口饭,也跟着回了屋。
安氏莫名其妙,嘀咕道:“这廖婉宁,武儿都没事了,我还想庆祝一番的,她还心事重重的,连个晚膳都不让人安心吃,黑着脸不说,还先老人离桌,真不孝顺,施音禾从前可不敢这样。”
想到施音禾从前在杨家时,对她鞍前马后的,要什么给什么,从不给她脸色看。
安氏心里暗叹:她可真心狠,说走就走,半点情面不留。当年的孝顺多半是假的,否则,她怎会舍得拿走所有银子,让我这个长辈受苦?
越想越憋屈,安氏也没心思吃饭了,赌气的把碗筷一摔,一个人生闷气。
杨镇屋里,廖婉宁逼问杨镇:“三弟根本就不是贪玩不回家,是不是?”
“你知道了还问?”杨镇满脸不耐烦:“别胡乱说出去,省得母亲担忧,到时又闹出什么事来,我是怕了她了。”
“他们把三弟什么样了?”
廖婉宁不是真的担心杨武的安危,她更想借此了解施音禾背后的人有多大能耐。
杨镇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以为她关心杨武,说话也软了几分:“你不用太担心,武儿还活着,就是伤得有些惨,要将养些日子,等好点了再让母亲见他。”
“有些惨?他们真敢下重手打人?不怕咱们杨家报官么?”
“嗯,人还没完全醒。”杨镇懊恼说道:“其实我早就报官了,只是,府衙查得很潦草,照我看,他们就没真查。”
人还没醒?那是有多严重啊?
廖婉宁倒吸一口凉气。半晌,她才迟疑着说道:“府衙不想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不把杨家放在眼里;二,施音禾背后的人他们也不敢惹。”
“我也是这么想的,”杨镇沮丧道:“多半是王府出手无疑了。这事是我们杨家做错在先,哪怕他们把武儿打残了,我也不能说什么。只怕日后咱们做事要谨慎些,王府咱们惹不起。”
廖婉宁咬着唇,满脸不甘。她事事处处想打压施音禾,到最后,却发现她根本惹不起。她不服气,恨恨说道:“我就不信,又不是亲生女儿,王府没来由对她这样好,就没有猫腻?”
杨镇皱眉:“你又想干什么?”
廖婉宁别过脸:“没什么。”
杨镇被家里这些污糟事整得焦头烂额,母亲不省事,廖婉宁也不省油,三弟杨武又是个坏事的主,他就像个负责灭火的,哪里着火往哪里扑,忙的喘不过气。
杨武的事还没过去呢,他可真怕廖婉宁跟母亲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夜里,廖婉宁见杨镇辗转反侧、暗自叹气,以为他还惦记施音禾,她更是嫉妒,心里暗暗筹谋:不行,改天得找个理由出城,找到杨武,问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杨镇对施音禾余情未了,下不去手。大夫人心狠,人但却蠢得出奇,不成事;只有杨武,做事狠毒,歪点子又多,对施音禾带走全部产业的事最不满的就是他,看他的样子,恨不得弄死施音禾。看来,要把施音禾弄下去,只能靠杨武了。
两人各怀心事,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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