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酀当然是心疼的,伸手轻抚他的脸:“你喝多了,先睡,好不好?睡着了就好了。”
“不好,不好……”余心乐脸颊逐渐染上薄薄的红,蹭得也越来越厉害,赵酀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他顿了顿,手微动,果然如此。
而余心乐从他怀中,忽而抬头,双眼荡漾着的全是最为纯真的潋滟,那样期待地看着他。
赵酀不停深呼吸,却敌不住余心乐这样乞求的眼神。
他声音更为沙哑:“你是要我命,是也不是?”
小醉鬼余心乐噘嘴:“我难受……”
赵酀认输,叹着气伸手而去,余心乐浑身微颤,眼睛半眯。
仅这一眼,赵酀也知道,在余心乐这里,他是输得一败涂地。
夜渐深,赵酀拿着用掺了鲜花瓣的热水浸过的布巾,将余心乐擦得干干净净、香香喷喷,再用丝被将他裹好,轻轻放在床上,待赵酀收拾掉那些布巾再回来,余心乐趴在床上睡得酣甜。
赵酀站在床边,弯腰轻轻扯了扯他的耳朵,也只能恨恨又亲昵地说了句:“没良心的小猪猡。”
赵酀并未久待,部分原因是因为房中气氛暧昧,某种独属于余心乐的味道久久不散,赵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接受最艰难的挑战,他怕自己做错事。
余心乐如此澄澈,他不想因为一时失控而造成日后的大悔。
再者便是,他也需回到宫中处理朝政。
他没想到今日余心乐会醉成这般,更没想到会留宿在泰和园。
原是打算将余心乐送回家,他便回宫继续干活的。
既如此,余心乐睡熟后,又陪了约莫半个时辰,赵酀起身到主桌前,留了几笔,告诉余心乐下午放学时,在国子监后门的胡同口相见,将纸叠了三叠,放到余心乐的枕边,这才离开,此时刚到子时。
西园、刘小武在外间都不停点着
头打瞌睡,见他出来,两人立马起身,纳闷道:“方状元,怎么了?”
赵酀对他们俩还是颇为亲切的,他温声道:“我还需回宫当差。”
“啊?这么晚了还得回去干活?!”西园不可思议。
刘小武更是道:“这真是把人当畜生使啊!狗——”
西园用手肘将他用力一撞,刘小武才没把“狗皇帝”三个字说出来,刘小武有点讪讪地对着赵酀笑,赵酀倒是不生气,他还不至于如此没有气量,余心乐在宫里都敢直接骂“狗皇帝”,在他们俩面前肯定说得更多。
有余心乐这么个主子,他能指望这俩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赵酀就当没听到,又道:“这里的管事与我熟识,让你们少爷安心地睡,明早直接从这里去国子监,上学的东西都已备好。”
“好!”西园他们倒不担心,余心乐上学的各样东西,他们本来也备着一份呢,就怕遇到各种意外。
“外头还有些侍卫,是园子里的人,你们别担心。”
其实这些都是赵酀留下来保护余心乐的。
西园跟刘小武都觉得,作为皇家园林,泰和园定然是要有很多侍卫的呀!
他们也没多想,连连点头,还向他表达感谢,两人很殷勤地将他送到门外,直到赵酀的身影隐在夜色中,两人方回到屋里。
晃眼间,天光大亮。
余心乐昨晚虽是醉了,但他喝的是好酒,又及时饮用上好的解酒汤,且还有那么一件事,也算是满足发泄过,余心乐这一觉睡得香极了,睡醒后,人还没醒,已是非常餍足。
而且,他好像又做那种梦了呢。
他打了个哈欠,跟在家里一样,抱住枕头就开始扭,扭了几下,又直接在床上打滚,滚了两滚,身上顺滑的丝被掉落,他身上有点凉,他才察觉到不对劲。
他并没有光着身子睡的习惯啊。
余心乐慌忙睁开眼,这才看清,此处并非家中,那是哪里?!
也不是宫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