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潋回了东宫,第一时间便是去甄哥的寝宫,只有看见甄哥才能安抚他不安和担忧的心。
甄哥还没睡,正披着赤潋常穿的大髦,百无聊赖的坐在殿外的石阶上,手撑在下巴看着天上的明月,眼神迷惘、无辜,无辜的让赤潋心中一痛,唤道:“哥儿。”
甄哥的眼神离开有了光芒,欣喜的站起转头看向赤潋的方向,笑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晚膳都凉了。”
赤潋走到甄哥身旁,拉拢了甄哥身上的大髦说:“你还没有吃晚膳吗?若以后我回来的晚了,就不必等了,以你身子为重,还有,以后不许坐在石阶上了,凉的很。”
甄哥从大髦里伸出右手,握住了赤潋的左手,赤潋的手很凉,甄哥便拉着赤潋快速走进殿,一边走一边骂道:“还说我呢,你看你都冷成这个样子了,都不知道加件衣裳或者披上斗篷,冻病了有你好看的!”
殿内温暖如春日,明灯晃晃,桌上是馨香四溢的饭菜,赤潋搓了搓手,说:“先把菜热了吧,你不能吃凉的。”
“有什么不能吃的。”甄哥翻了个白眼,娇嗔道,“我的身体可没那么精贵,这菜还不算凉,能吃的。”
赤潋明白甄哥这是在说她曾经那样凄凉的日子都过来了,身体比他想象的要坚强的多,心中又是一痛,怜惜甄哥明明是最无辜的人,却总是要担负明明不属于她的痛苦。
赤潋没有把心中所想表现在脸上,而是笑着说:“我还不饿,还是热热吧。”可是说完,肚子便响起咕噜声,赤潋尴尬的红了脸。
甄哥哈哈大笑了起来,扶着肚子说:“还说不饿,快些吃吧,我真的无碍。”
赤潋笑着摇头,为甄哥布完菜之后才为自己添菜,甄哥也为赤潋夹了许多他喜欢吃的,嘴上不多言,但行动已经能够证明一切深情。
吃到一半,赤潋突然问道:“今日的菜怎么和平日的味道不太一样,可是换了厨子?哥儿你可吃的惯?”
甄哥眨了眨眼睛,笑问:“那你觉得好吃吗?”
赤潋见甄哥这样问,心中便猜到了答案,故意说:“吃在嘴里的味道不算怎么样。”
“那就是不好吃?”甄哥别开头,一把丢下筷子,说,“没口福!”
“但心里的味道却是极致,没有什么能够胜过这些菜。”赤潋见甄哥恼了,便立刻解释,拉着甄哥的手说,“是我吃过的最美味、最特别的食物。”
甄哥这才露出笑容,转头看着赤潋说:“真的?最好吃的?”
“真的。”赤潋说完便夹起一块茄子放在嘴里,赞扬说,“不知是什么人能够做出如此人间美味?”
甄哥笑的眉眼弯弯,皓齿露出,欢快的说:“我做的!我看墨歌每日都学习做菜,便也和她一起学着做宫里的菜系,为了做这一桌菜,我可是学了半个月呢!”
“果然只有我的哥儿能够做出这样的美味,不过半个月就能做到如今境界,真是心灵手巧。”赤潋不断赞扬,甄哥红了脸,食指戳着赤潋的脸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油嘴滑舌了,原本正经的模样都是假的吗?说,你当初说的是不是骗我的?”
“发自肺腑的话。”赤潋搂过甄哥,让甄哥靠在他怀中,说,“我说过,你若不信,我便用一辈子来证明我没有说谎。”
“油嘴滑舌!”甄哥娇嗔说,“那你快些给我解释墨歌的事情,我想知道你为何要让墨歌恢复身子,她若能够怀孕,皇后一定又会逼迫她的。”
“因为我想要放她出宫,让她回到赤喾身边。”赤潋解释,“她是因为我而毁了身子不能怀孕,我不能就那样放任不管,等她好了,我们的孩子差不多也出生了,皇后便会松懈对墨歌的管束,我就想办法放走她,这样,你也舒坦些。”
甄哥嘟起嘴,说:“说的我好像是妒妇怨妇一样,只要你没有动那样的心思,我才不会介意呢。”
“是是是。”赤潋笑道,“你不介意,是因为你相信我为人守信,绝对忠贞。”
“不要脸!”甄哥笑骂,“脸皮怎么这么厚,不仅油嘴滑舌脸皮还如城墙一般厚,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赤潋的手轻轻放在甄哥微微隆起的腹部,说:“哥儿,我想要每日都看到你笑,变得油嘴滑舌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