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热闹非凡,几位常年在外的将领们多年未回家,这次回京让他们万分感谢皇上。
容璧就默默站在太子赤潋的身后,低着头,悄悄观察着所有人的反应。
只不过是让他们回京,便这般开心,他们却不想为何他们这般久才回京,容璧叹息,或许他们那样简单的活着,他们很开心。
皇上对着将士们笑的爽朗,但是容璧知道,他们容家即使再受皇上宠爱,可依旧要小心翼翼。史书告诉他,多疑是皇帝的通病,自以为是则是第二通病,因为他们觉得他们做了皇帝这么多年,做的断绝自然也都是对的。当多疑和自以为是结合在一起时,便是一个忠臣的死亡,因为只要皇帝一旦怀疑了,便认定了。
那个墨魄不就是这样死的吗,容璧叹息,然后看向站在殿中央的墨契,默默无语。
墨契憨厚的笑着,推辞着皇帝赏赐的大量金钱,说:“为国效力战守边疆,是我们作为将士的责任,这些钱墨契受不得。”而别的爽快的接受的将领们听到他的话之后脸都有些绿。
最后墨丞相回头瞪了墨契一眼,墨契终于不敢笑了,算是默认接受了。
殿中的氛围变得有些僵硬,墨契却依旧愁眉苦脸不知道刚刚他做错了什么。容璧笑着摇摇头,这个墨契依旧是这样,这么大了,没有任何改变,而自己和赤潋,都变了吧。
太子赤潋适时的开口道:“这些都是将军们该得的,国家国家,你们为国这么久,也是时候为家打点打点一番了。”
说完眼睛转向墨契,说:“镇远侯并无家室,自然是不知道这钱财的重要性了,没有财物,如何赡养父母,如何供养妻妾,如何抚养儿女?”说的墨契一愣一愣的,赤潋又转头,眼睛扫过在场所有将士,“所以望各位将军谅解镇远侯的无知。”
将士们立刻摇头说:“何来谅解一说,镇远侯赤子之心,怎是我们可以诋毁的。”褒扬墨契的声音此起彼伏。
皇上挥挥手,止住夸赞,问墨契:“确实是时候成家立业了,可有心仪的女子?”
墨契连忙摇头,还未开口,皇上便说:“并无?那我为你赐婚如何?”
“谢皇上,臣早有心上人!”这次墨契摇头如拨浪鼓,快速说,“只是臣常年征战沙场,怕负了她。”
“哦?是吗,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得到镇远侯垂怜,真是好福气。”皇上一连说了两个好福气,确实难得。
墨契憨憨一笑,不再说话,皇上的脸上露出疲态,太子赤潋便立刻说:“想必各位将军的家眷早就守在宫外,盼着能够早些看到将军,大家便先回府休息一番,晚上太子府内洗尘宴…………”
赤潋的声音十分好听,如环佩清鸣一般,望着赤潋有些单薄的背影,容璧微微失神,这个一直站在他面前的少年,他私心想让其一直干净下去的少年,最终还是沉浮于朝堂中,得心应手。
这才是他应走的路,谙熟帝王之术,成就帝王霸业。
皇上体恤将士们思家之苦,太子说完之后便让他们回去安抚妻儿一番,解解多年思念。
出了奉天殿,所有人都做鸟兽状散开,赤潋吐出一口气,对一直盯着面前几寸地面的容璧说:“走吧。”
“嗯,走吧。”容璧收回他的目光,随口问,“晚上的洗尘宴准备好了吗?”
“不是你准备吗?”赤潋笑着说,不知容璧在想什么,甚少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容璧失声笑道:“是啊,墨契回来了,想起了许多事情,有些糊涂了。”瞬间又回到了平时风度翩翩的模样。
赤潋也有些感慨曾经的事情,走在容璧前面说:“墨契还是不曾改变,你看。”
墨丞相和墨契两个人落在归心似箭的将军们后面,墨丞相闲庭散步一般走在前面,墨契跟在后面,因为常年在边疆,他的步伐很大,但是墨丞相走的有些慢,让墨契非常不适,他尽量缩小步伐,却还是快过墨丞相,他走也不是,停下来也不是。
容璧看着墨契不知该如何的表情,哈哈大笑,没有形象,赤潋拍了拍容璧的背,也笑着摇头说:“叫墨契过来吧,我们聚一聚。”
他们三人就像小时候一样,一起说说笑笑,夕阳照在他们身上,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他们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的一起走了?容璧想,自从墨魄死后,墨家便渐渐的和容家疏远了,墨契也被送到了边关,接替他父亲的身份,和兵权。
容家一直都怀疑容贵妃的死与墨皇后有关,但一直苦于找不到证据,墨家也一直憎恨容家夺了本该属于他们的荣耀,两家在暗地里早就水火不容,只剩表面上的功夫了。
雅间里的三个男子说说笑笑,不停的调侃着互相,但是他们心底都是欢喜的,欢喜着来之不易的再聚。
容璧手臂支在桌子上,手背撑着侧脸,他的另一只手拿着玉骨扇抬起墨契的下巴,纨绔般的笑着说:“看上了哪家的姑娘?竟然隐藏的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