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三天前,周清越性侵患者的新闻登上了各大版面,更在社交网站持续发酵,一位一年前曾被他检查的女病患将他检举进庭,同时在社交网站自述其被性侵过程,事态犹如雪球般越滚越大。
直至今日,他被警方带到这里来,同一个杀人犯关在一起,等候对他的宣判。
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诬告,他仍记得这位患者在病床上表现的非常紧张,自己还曾对她再三安抚,轻言轻语地表现出他最温和的一面来。
当然,这一点也在患者“被侵犯”的自述中得以体现,变成了周清越医生故作温和,在行其恶行前还通过言语引诱自己与其发生关系。
一年过去,只有一段监控录像告诉众人,周清越的确在诊断这位患者时用时较长,虽无法证明其性侵事实,可在这一年后旧事重提也代表了,定罪他虽困难,而要还他清白,更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
“强奸是不是很刺激?啊?可惜了,可惜我没抓住机会试试。”吴华趿拉着鞋子往周清越这边的床尾走,墙角有个毫无遮蔽物的蹲式厕所,周清越没说话,往床头缩了缩,尽量让自己远离那处。
他的余光看见吴华掏出那活儿来放水,结束的时候仿佛还在手里掂量了几下,然后他就这么转过头来,看了周清越一眼,再慢悠悠的把那活儿收回去。
鞋子拖在地上“啪嗒啪嗒”的响,响到周清越面前停下,吴华刚洗过手,水滴在地上晕开来,周清越就盯着那摊水渍如坐针毡。
他承认,他确实害怕吴华,因为吴华有一双他看不透,又试图看透他的眼睛。
阴阴凉凉的,像只玩弄人的毒蛇。
吴华说:“怎么,嫌脏啊?”
周清越清清嗓子,嗫嚅着说:“不是。”
吴华伸手捏住周清越的下巴,刚过过水的手透着冰凉,合着他的手劲仿佛把这股子凉劲儿按进周清越的骨头里。周清越睫毛都在颤,想道歉却又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半晌才听吴华开口说:“真他妈虚伪。”
周清越抬起眼来,看着对方的眼神在自己脸上肆意游移,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职业病,有点洁癖,麻烦你…谅解。”
“呵呵。”吴华咧嘴笑起来,表情却还是那副阴沉的样子,他说:“洁癖,这厕所就和你床隔了一步,不洁癖也觉得脏。”
周清越垂下眼睑,对方的指尖还掐在他下巴上,他内心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腾起,他咬咬牙,等待着吴华下一步的动作。
没想到吴华松开手指,问他:“那你想睡在这儿吗?”
周清越慌乱的点点头,下意识的向后挪了挪,手藏在身后攥紧了身下的被子。
他本不是懦弱的人,可他出生至此却没遇过什么穷凶极恶的对象,面前的这个人杀过人,和警察开过枪,或许还有很多谁都不知晓的恶形恶状,这些龌龊藏在他的眼睛里,藏在他周身散发的气味里,逼得周清越无处可逃。
措不及防的,吴华抬起手给了周清越一个响亮的耳光,他声音沉静地问:“你想睡在厕所旁边吗?”
周清越抬手捂着脸,被疼痛勾起一丝怒火在胸口,他盯着吴华看了几秒,遂又败下阵来,回答道:“不想。”
“很好。”吴华退了几步,站在屋子中央,手虚浮在半空中,仿佛在邀请一般,他对周清越说:“那你来我床上睡好吗?”
好吗?
这是请求,还是询问?
他看向吴华的眼睛,吴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可怜的幼虫。
“不用了,床位本来就是安排好的,如果随便换…”周清越急急解释,甚至往便池的方向挪了挪,证明自己真的可以睡在这里。
“我可没说要和你换。”吴华打断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你来我床上,和我一起睡,好吗?”
吴华说话的时候又笑起来,这个笑充满了戏谑,口气却又异常认真,他的眼睛眨了眨,仿佛毒蛇突出沁凉的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