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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ldo;不是每个人都酗酒。你逃避什么呢?是青春，是罪恶感，抑或自知是业余行业中的业余人士而想逃避?&rdo;

&ldo;我懂了。&rdo;我说，&ldo;你需要找个人来侮辱。尽管讲啊，朋友。觉得心痛的时候我再告诉你。&rdo;

他笑一笑，伸手胡撸了一下密密的鬈发，然后用食指戳着胸膛说：&ldo;马洛，你选择在业余行业中当一个业余人士，眼光正确。所有作家都是废物，我更是最没用的。我写过十二本畅销书，如果能把桌上那堆乱糟糟的东西弄完，也许算十三本。没有一本有一丁点儿价值。我在一个只限千万富翁居住的住宅区拥有一栋迷人的房子。我有个迷人的妻子深爱着我，有个迷人的出版商厚爱我，我尤其爱自己。我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混蛋，一个文学妓女或皮条客‐‐随你用什么词‐‐而且是彻头彻尾的寄生虫。你还能为我做什么?&rdo;

&ldo;嗯，能做什么?&rdo;

&ldo;你为什么不生气呢?&rdo;

&ldo;没什么可生气的。我只是在听你自怨自艾。很烦人，但不伤害我的感情。&rdo;

他粗声笑起来。&ldo;我喜欢你，&rdo;他说，&ldo;我们喝一杯。&rdo;

&ldo;不在这里喝，朋友。不要你我单喝。我不想看你喝下第一杯。谁也阻止不了你，我猜也没人想阻止。可是我用不着帮倒忙。&rdo;

他站起来。&ldo;我们不必在这里喝。我们到外面，看看那种你赚够烂钱可以住在他们那一区时会认识的天之骄子。&rdo;

&ldo;听着。&rdo;我说，&ldo;省省吧，别再说了。他们跟别人没什么两样。&rdo;

&ldo;是啊，&rdo;他简洁地说，&ldo;但他们应该与众不同。否则他们有什么用处呢?他们是一群精英，却跟那些喝廉价威士忌的卡车司机差不多。他们还没后者好。&rdo;

&ldo;别再说了。&rdo;我说，&ldo;你要醉尽管醉。可别骂人出气，他们喝醉也用不着到韦林杰医生那儿住院，更不会发神经把老婆推下楼。&rdo;

&ldo;是啊，&rdo;他突然冷静下来，若有所思，&ldo;你通过考验了，老兄。来这儿住一阵子如何?你光是待在这儿就可以帮我不少忙。&rdo;

&ldo;我不懂怎么帮法。&rdo;

&ldo;我懂。只要在这儿就行了。每个月一千元你有兴趣吧?我喝醉了很危险。我不想变成危险人物，我不想酒醉。&rdo;

&ldo;我没法阻止你。&rdo;

&ldo;先试三个月。我可以把那本混账书写完，然后远行一段时间。躲在瑞士山区的某一个地方图个清静。&rdo;

&ldo;那本书，嗯?你非赚那笔钱不可吗?&rdo;

&ldo;不，我只是必须完成一件已经开始的工作，否则我就完蛋了。我是以朋友的身份要求你。你替伦诺克斯做的不止这些。&rdo;

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狠狠瞪着他。&ldo;我害得伦诺克斯送命，先生。我害得他送了命。&rdo;

&ldo;啧啧。别对我动感情，马洛。&rdo;他用手掌侧边顶着喉咙，&ldo;我受够了软弱的傻瓜。&rdo;

&ldo;软弱?&rdo;我问道，&ldo;只是好心而已吧?&rdo;

他后退一步，撞到沙发边缘，但是没有失去平衡。

&ldo;滚你的。&rdo;他滔滔不绝地说，&ldo;谈不成，我不怪你，当然。有些事我想要知道，非知道不可。你不晓得是什么，我自己也不敢说一定知道。我只是确定事有蹊跷，一定要查出来。&rdo;

&ldo;跟谁有关?你妻子吗?&rdo;

他咬着下唇，然后又咬上唇。&ldo;我想是跟我自己有关。我们去拿酒喝吧。&rdo;

他走到门口，把门推开，我们就出来了。

如果他存心让我不自在，那他做得太完美了。

第二十四章

他打开门，客厅的嘈杂声立刻迎面扑来。好像比先前更吵了。大约两杯酒的吵闹程度。韦德到处打招呼，大家看到他似乎很高兴。其实到这个时候，他们就算看到&ldo;匹兹堡的菲尔&rdo;【注】带着定制的冰锥出现，也会很高兴的。人生不过是一场大杂耍表演。

【注】&ldo;匹兹堡的菲尔&rdo;：在20世纪30年代，用枪、冰锥、活埋等手段杀死至少30人。

前往吧台的路上，我们跟洛林医生夫妇面对面相遇。医生站起来，上前一步迎向韦德，脸上一副恨得牙痒痒的表情。

&ldo;幸会，医生。&rdo;韦德和和气气地说，&ldo;嗨，琳达。最近你躲到哪儿去了?不，我猜这个问题太蠢。我‐‐&rdo;

&ldo;韦德先生，&rdo;洛林医生语声微颤，&ldo;我有话要跟你说。很简单的话，希望够决绝。别惹我妻子。&rdo;

韦德好奇地看着他。&ldo;医生，你累了。你没有酒。我替你拿一杯。&rdo;

&ldo;我不喝酒，韦德先生，你很清楚的。我来只有一个目的，我已经表达清楚了。&rdo;

&ldo;好吧，我猜我懂你的意思。&rdo;韦德依旧和蔼可亲地说，&ldo;既然你是我的客人，我无话可说，只能说你大概有点儿误会。&rdo;

附近的谈话声降低了。男男女女都竖起耳朵仔细听。小题大做。洛林医生由口袋里拿出一对手套，抻平，抓住其中一只的指尖，用手套使劲打韦德的脸。

韦德眼睛眨都不眨一下。&ldo;黎明喝咖啡，手枪决斗?&rdo;他静静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