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欢摸了摸他的头,笑了下,“快了,”
丈夫张一平揽着她的肩,两人相视一眼。
上午十点整,灰色大铁门缓缓打开。
年近六十的江正国满头白发,在里面六年,倒像是老了十岁。他看到门口等着他的一家人,嘴角不由得颤抖,咽下喉中的酸涩,提步向前。
曾云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还是当年临走时的那身衣服。
“哭什么,”他沙哑着声音沉重道。
江欢红着眼道,“爸,”
“外公,”张桐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怯怯的喊了一声。
江正国看着当年还抱在怀里的小家伙如今也长大了,心中不禁感慨。
“爸,”江景深握紧了拳头,目光沉了沉,
江正国抬了下手臂,叹了一声气,顿了顿,重重的放在他肩上拍了下。自己家的儿子也长大了,小时候经常围着自己转,如今一眨眼六年过去了。当初他在里面知道他的计划后,日夜提心吊胆,没想到,他还真的做到了。
江景深黑眸微动,定了定道:“爸,回家吧!”
不管怎么样,出来就好。
这些年他们父子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后来渐渐的,江正国也不愿意让他经常来。
“瞧我,一高兴就给忘了,”曾云抿了抿眼泪,“快回家,还现在这儿干什么,”
江正国感慨道:“回家,”
车子缓缓行驶,卷起地上一层灰土,又被风吹散。
中午在外面吃的饭,吃过饭后,张一平带着张桐桐去了补习班。江正国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短短六年时间,林市的变化日新月异。
回到家,还没进门,曾云连忙制止。急忙从屋里端出一个火盆,让江正国跨过去,去去晦气。
又催着他洗个澡换身衣服,换下来的衣服被她扔在楼下的垃圾桶里,嘴里笑个不停。
曾云和江欢一直在房间里忙碌,父子两人坐在沙发上,一时无话。
江景深有些怅然,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准备点燃时,左手微顿。定了定,递到江国良面前问,“吧,抽吗?”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抽烟是江正国教的,五块钱一盒的红旗渠,那时候只觉得呛人。
江正国笑了下,接过来,习惯性的摸着口袋找打火机,江景深会意把火递到他面前。
“听你妈说,谈了个对象?”他问。
“嗯,”江景深放下烟盒,点头。
“咱家的事,你和人家姑娘说了吗?”江正国伸手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抖了抖烟灰。
自家出了这样的事,传出去也不好听,还是早些和人家说清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