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从天上打到地下,又从山间战至林外,最后两道身影齐齐落在了山边的一座小庙旁。
一场战毕,秋昭和崇山君此时都已负了伤,二人方才对战时各有得失,相较之下谁也不敢说自己占了上风。
秋昭将剑紧紧握在手中,手掌里的血与汗混杂着沾染了剑柄,秋昭面色沉重,沉了一口气,随后又举剑朝崇山君刺了过去。
二人这番大战已然惊动了山间的生灵,那山野小庙里原有一个老庙祝,半夜在梦中听见震天的声响时,连忙从床上爬了下来,点着灯火悄悄走了出来想看个究竟。
也正当那老庙祝命有此劫,正当他走出庙宇,走到小庙前面的院子里时,天空之上忽然闪下了一道剑光,直接朝那老庙祝劈了下去,那老庙祝□□凡胎如何受得住这一下,连庙外情形都没看清,他便被那道剑气击得魂魄离体,一命呜呼了。
秋昭正与崇山君相斗,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剑气误伤了人,于是趁一个回合完毕,二人喘息之时,他突然收了剑从空中落到了院子里,看见院中那具烧焦的尸体时,秋昭心下一沉,连忙走到尸体旁哀叹一声说道:“无心连累,还望冤魂无怨,早入轮回。”
说完秋昭便迅速施法将那老庙祝超度了,这时崇山君也从空中落下,看着秋昭将庙祝的尸身化去,突然站在秋昭身后冷声嘲道:“你这样的性子在天界也能做武神么?上了战场,你究竟是先忙着杀敌呢,还是先忙着为亡魂超度呢?”
“我在战场上杀的敌人,皆是十恶不赦之人,而我所超度的,皆是受累冤死之人。崇山君杀伐果断,自然看不上晚辈这点善心的。”秋昭转身,双眸四周已经带上了血丝,但无论眼白中的血丝多可怖,正中的眼眸却永远保持着清澈透亮的样子。
崇山君听了轻声冷笑了一下,随后说道:“可惜,你这样的人不能为我所用。”
言毕,二人又在院内动起了手,方才秋昭误伤了庙祝,心中已然埋下了一丝愧疚,忽然想起方才与崇山君在空中大战时看见不远处的山下就有一座小村庄,心中便担忧,若是自己与崇山君继续这样缠斗下去,只怕也会惊动村子里的人,到时再连累无辜可就不好了。
秋昭与崇山君在庙前战了一场,心里一直在暗自思量着擒拿崇山君的方法,就在此时,庙宇前的一座大钟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随即一个对策突然从他的脑海中闪了出来。
秋昭按照心中所谋将崇山君引到大钟旁,随后趁崇山君不备之际快速将那座大钟抬起朝崇山君头顶罩了下去。
“咚!”
一声震天钟鸣自庙里传开,大钟重重地砸在地面,将崇山君罩在了钟内,秋昭站在大钟旁边刚缓了一口气,便看见大钟又从地面浮了起来,秋昭早就料到仅凭这一座钟困不住崇山君,他真正的计划在后面。
秋昭突然飞身而起,一脚踏在大钟顶上,强行将大钟压了下去,大钟落地后,秋昭又将手上的长剑立在钟顶,将自己所有的法力都聚集在了长剑之上。
秋昭的佩剑名叫“云汉”,是成神之日天帝亲赐,为天界不可多得的一件神兵,云汉跟随秋昭多年,早已与秋昭心意相通,秋昭此时将所有法力聚集在云汉之上,就是想将云汉化为一件法器镇住钟内的崇山君。
如秋昭所想,有云汉和秋昭倾尽一身的法力镇压,钟内的崇山君虽然一直在奋力抵抗,却始终挣脱不了大钟。
秋昭耗尽所有法力后便立马从空中落了下来,随后在小庙前的屋檐下跌坐了下去,稍稍缓了一口气后,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庙前的大钟,刚才还有动静的大钟现在已经没有了声响,看见大钟安静下来,秋昭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秋昭在屋檐下盘腿而坐,看着被云汉镇着的大钟思虑了一阵,以崇山君的功力,云汉只能镇压他到天亮之前,所以自己必须在天亮前通知天界,让天界派人下来处理,但让秋昭苦恼的是,自己方才耗尽了法力,现在已经虚弱到难以站立的程度,再想用法力通知天界恐怕是不能了。
就在秋昭束手无策之时,庙门口的木门突然被人缓缓推开,随后探了一个小脑袋进来,一双明亮的眼睛往里面看了看。
月色之下,秋昭看到探头进门的那个孩子,突然有了主意,心下一喜,连忙对门外的孩子唤了一声:“小孩,你过来。”
那孩子警惕地看了秋昭一眼,眼中交杂着惊诧和疑惑,听了秋昭的召唤,他缓缓跨步从门外走进了院子,越过大钟走到秋昭面前,然后又睁大双眼仔细打量了秋昭一番,突然疑惑着问了一句:“你是神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