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临兴关和新余的粮草都很充足,即使打上三月也能撑下去。
但北狄战舰一旦靠岸,就不可能拖延到三个月之外,而是几天之内就会在临兴关有个决断。
“白大哥,你先去眯一会。”江云康看白轻舟一直打哈欠,劝道,“我到底年轻一些能撑得住,这场战不可能一晚上就结束,咱们还是要睡觉。”
算了下时辰,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江云康又道,“你要不放心回去睡,就在这里躺着,等有消息来,我就喊你。”
白轻舟确实有点撑不住,他比江云康大了十几岁,鬓角都微微发白了,身子也就比不上江云康,便去睡了。
江云康也困,但他睡不着。
这会让他闭眼休息,就是一种折磨,还不如等着。
白轻舟躺下没多久,就响起有规律的呼吸声。
江云康放轻动作,开始看地形图。
等天色大亮时,才有军士来传信,说徐放受到了袭击,被绑着送回来了。
听到有人说话,白轻舟立马坐了起来,问怎么了。
江云康听到徐放出事,忙跑了出去,刚到院子,就看到被捆住手脚,还被堵住嘴的徐放。
徐放被抬进屋子,刚拿下徐放嘴里的布,就听到徐放破口大骂,“他奶奶的贺之洲,老子又不是缺胳膊断腿,就是受了点轻伤,非要把老子送回来。三郎,你快松开我,我要回战场去,哪有当将军的,打战时不在战场上?”
徐放骂骂咧咧,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受伤严重。
江云康打量了一眼徐放,见徐放两条胳膊都有血,脸色也白得可怕。
看徐放还在挣扎,他沉着脸道,“徐放,你别闹了,冷静一点!”
被江云康这么一凶,徐放有些吓到。他从没被江云康这样凶过,面上有点委屈,“三郎,你也不支持我?”
“不是我不支持你,你这个样子,还怎么上战场?你看看你的手和腿,要人扶着你去打战吗?”江云康眉头紧皱,看徐放沉默了,江云康让人把徐放抬进屋里,再问跟来的怎么回事。
原来徐放守着火炮时,受到了袭击。
派去叫支援的人,也被北狄细作杀了。徐放拼死保下火炮,但另一处的火炮就被细作给捣毁了。
徐放受了重伤,他又是徐国公府世子,贺之洲忙着打战,就让人把徐放先送回新余。
“那临兴关现在的战况,怎么样了?”白轻舟着急问,因为没睡多久,他现在头疼欲裂,但看到徐放那样,又清醒得很。
军士答道:“我们从临兴关过来时,北狄的战舰已经分三路走,准备从两边包抄上岸。”
白轻舟看向江云康,“三郎,还真被你猜对了。”又去看军士,问,“那火炮厉害不,有没有打沉几艘战舰?”
说到这个,回话的军士立马亮了眼睛,“厉害,那是真厉害!”
“昨晚刚听到响声,就击沉一艘战舰。两位大人没看到,当时所有人都沸腾了。后来陆陆续续,又击沉四艘战舰,一共是五艘呢!”
五艘战舰,至少能承载一万五千名军士。这些军士里,如果有不会水的,便要成余江的水鬼。
这便是秘密武器的厉害,也是因为乎颜完赞没有料到临兴关有火炮,才能让那两架火炮如此厉害。
就是可惜,损失了一架火炮。
想到火炮,江云康又担心起徐放的伤势,忙进屋去找徐放和大夫。
大夫还在帮徐放检查伤口,徐放被送来时,临兴关的大夫有处理过,只是徐放那会不听话,很多伤口都没处理好。
江云康看着徐放被剑割破的皮肤,他头皮发麻地微微撇开目光,垂下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
“这两日,你就在府衙里养着。弟妹如今怀有身孕,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会害怕的。”
江云康了解地道,“而且你在家也闲不住,在府衙正好,你了解临兴关,若是有个什么事,我们也能商量。至于上战场的事,你就歇了这份心,我会让人看着你的。”
徐放刚被清洗完伤口,这会疼到浑身颤抖,他也知道是自己逞强了,心里的不甘心也只能暂且放下。
“三郎,你再去催催援兵,我怕乎颜完赞强行上岸,我们现在只剩下一架火炮,乎颜完赞肯定会让战舰避开火炮。”徐放半眯着眼睛,说话有气无力,明明很累很困,就是不愿意闭眼睡觉。
“我知道了,天刚蒙蒙亮时,我就派人去催了。”江云康看徐放还强撑着,叹气道,“你就睡吧,真有事,我也不会放你在这里的。况且没了火炮,还有火箭和连弩,乎颜完赞的十万精兵,还不知道有多少能靠近临兴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