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康听到有人来的说话声,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看到是江云杰和几个江家同窗后,不由放下手中的书本。
木须也转头看去,面上没什么表情。
成氏带着江云杰一行走到竹屋的石阶下,让江云杰几人在下边等着,自个进竹屋和木须道,“这几个江家族学的学子,说要来给你问安。”
木须只短暂地在江家族学待过,但教过一日,便都能喊他先生,见来了那么多人,虽然心中不乐意见到江云杰,但还来了其他人,便起身让大家去前院喝茶。
走到竹屋门口时,不忘回头交代,“你们两个不许偷懒。待会我回来,若是没背完书,今儿就别回去。”
看到木须带着人走远,林源立马放下书,唉声叹气地趴在桌上,看姐夫还是挺直腰板看书,不由感叹道,“先生也太严格了吧,怎么说我们和那些人也是同窗,一块去休息不好吗?”
“你想和我四弟一起喝茶?”江云康歪头朝林源看去。
林源赶忙摇头说不想,“他那个人,眼皮子和侯爷一眼浅,话里话外都透着酸味。不过方才我看他错愕的样子,倒是挺舒服,他肯定以为你躲在侯府不敢出门,不曾想,竟然在他日思夜想的地方读书。哈哈,好爽!”
江云康也注意到四弟的表情,林源说的没错,四弟确实心眼小,他一边给书籍翻页,一边道,“你要是不快点背,回去我就和你姐姐说。”
听到姐夫又要告状,林源愤愤地瞪了姐夫一眼,不甘不愿地翻开书朗读起来。
前院里,木须简单问了几个人的功课,大概了解后,便让他们别耽搁读书时间,不用在他这里久留。
江云杰来之前,还想着讨好下木须先生,就是不能拜师,得些指点也不错。但他完全没想到,三哥已经在木府读书,这可是外边多少人都羡慕的事。
起身要走时,江云杰到底忍不住,眸光瞟了下木须先生,随后垂眸问,“先生可是收我三哥为学生了?”
“暂时还没有。”木须之前就不喜欢江云杰,现在听到江云杰问话,眉头便皱了起来。
江云杰疑惑道,“那三哥为何在您这里读书啊?”
“没有为什么,我闲得无趣,就让三郎陪陪我。”木须没好气说完,起身从江云杰身边走过。他没必要和江云杰解释自己的行为,若不是还有其他江家学子来拜访,光是一个江云杰,他绝对不会留下喝茶。
江云杰看木须先生就这么走了,丝毫没在意他的面子,而门口的几个同窗都看着他,表情多少有些绷不住,僵硬地和其他人道,“走吧。”
等他们出了木府后,便有人问江云杰,“四郎,木须先生好像对三郎很好,而木须先生的从没看走眼过。你应该不知道三郎来木须先生这里读书吧?”
这话一出,大家都看着江云杰,眼里带着探究。江云杰在学院可是暗示江云康没脸出门,结果却得了木须先生的青睐。看木须先生对江云杰冷漠的样子,他们也要考虑和江云杰保持距离了。
江云杰感觉脸被丢在地上踩,却还不能捡起来,他讪讪道,“三哥可能忘记和家里说了。”
等江云杰说完后,几个同窗各自找了理由,都说要先回去。
江云杰站在木府门口,看着木府的牌匾,心中便来气。
他不想这个时候回府,便找了家酒馆喝酒。
刚坐下,江云杰就听到有人喊“四郎”。
转头看去,见到是孙哲,歪头看着孙哲,没有先开口,因为他们并不熟。
孙哲倒是自来熟地坐在江云杰对面,主动给江云杰倒酒,“四郎这是怎么了,面色如此难看?若是四郎不嫌弃,倒不如与我说说?”
“我没什么。”江云杰对孙哲并不信任,上回家宴,他可是看到孙哲和三哥站一块说好久的话。
孙哲看到小二来上菜,要了一壶好酒,再去看江云杰,“四郎能重新读书,应该高兴才是。可我看你面带愁容,并不像没事人的样子。既然你不说,那我来猜猜,可是因为三郎的事?”
江云杰捏茶盏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茶水洒了些到手背上,表情凝重地看着孙哲。
孙哲看到酒来了,给自己先倒一杯,举起酒杯后,看着清亮的酒色,一口闷完,“爽!”
放下酒杯后,孙哲再笑着抬头,“虽说侯爷此时厌弃三郎,但三郎有徐国公府世子做朋友,又有木须先生的指点,往后不仅是科考,还有官路,都会比我们顺畅许多。前些日子,我去于家赴宴时,于家的小公子说想拜木须先生为师,都被拒绝了。”
长叹一声,孙哲夹起一颗花生米,往上抛去,想张嘴去接,却没接到,“于公子是什么人?那可是太子妃的嫡亲弟弟,年少有为,还深得太子的喜爱,这么金元宝一样的人物,木须先生却不要,而是挑中了三郎。所以说啊,还是咱们三郎厉害!”
“于小公子?”
江云杰知道很多人想拜木须先生为师,但这个于小公子,他倒是没听说过,因为于小公子家世太出色,不亚于徐放的家世,想要什么都能得到。木须拒绝于小公子,这是很不给于家脸面了。
孙哲点点头说是,“罢了罢了,咱们别提这些了,反正和咱们没关系,三郎飞黄腾达了,看不上咱们。”他举起酒杯,“来吧,还是喝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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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过两刻,江云康才看到林源拖着疲惫的身子从木府出来。
他早就背完书,但林源没有背完,被木须先生留堂了。
林源慢吞吞地走到马车边上,无力地抬起胳膊,委屈哒哒地道,“书砚,我好累啊,你快拉我一把,我上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