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从地上站起来,他眼睛一圈都红了,看着喝不少酒,撂开衣领,指着江云熠怒吼道,“你三哥连考两次都没过,这次却能次次考头名,我说他走狗屎运有错吗?你自己没考中,不如一个庶出的兄弟,倒是把气撒我们头上,倒是好有本事!”
“你他娘的再说一句?看老子不打死你!”江云熠说着冲向那个人,脚底却没站稳,眼看着就要摔个狗吃屎,倒是江云康跑过来扶住。
江云康认出说话的人叫吕行,县试的四场也都是前十,最后排在第二,刚好不如他。
他面色不善地看着吕行,“君子不背后议人短长,亏你自己也是读书人,竟然这般输不起。我是走运压你,还是靠实力压你,都是我的本事。你输了就是输了,这辈子都要输给我!”
霸气说完,看吕行傻眼愣住,头也不回地扶着江云熠往外走。
等吕行反应过来时,江云康已经走到门口,他不肯让江云康就此离开,但刚冲过去,就被一人猛地踹了一脚,撞飞在地上,捂着胸口吐出一大口黄汤,狼狈至极。
徐放扫了眼四周,凶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再围着看热闹,信不信老子给你们一人一脚?”
徐放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不少人都认识他,也知道惹不起他,赶忙散开。
江云康扶着江云熠到走廊,嫌弃地瞪着江云熠,“小孩子不会喝酒就不要喝,学什么大人装忧郁!”
他实在不想多管江云熠,但地上都是碎瓷片,如果刚才江云熠摔到地上,重伤不说,还会弄花脸。他和江云熠都姓“江”,古代就是这点不好,不能绝情地说家人太极品要断绝关系,因为一个人丢脸,一家子的颜面就没了。
连坐关系,害死人啊。
江云熠醉得两眼朦胧,软趴趴地靠着江云康,过一会儿,竟然哭了起来。
“我……我心里难受,怎么就不能喝酒了?”
江云康在心里骂了句臭小孩,想着叫书砚把江云熠送回去时,正好看到急得满头大汗的柏青,便把人给柏青。
柏青找了主子好一会儿,快急哭了,赶忙道谢,“多谢三爷,小的先送五爷回去了。”
“你等等。”江云康看江云熠喝得烂醉如泥,嘴里还在说糊涂话,看得让人头疼,“我跟你一起抬他上马车。”
江云康和徐放说了一声后,就跟柏青一人一边,扶着江云熠走了。
徐放先回雅间,小二已经打包好肘子。
木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听到有人进来,迷糊地睁开一只眼,“江兄弟呢?”
“他五弟喝醉了,这会扶他五弟上马车。”刚才踹吕行的一脚,让徐放的酒醒得差不多,坐下后,喝了一大口茶,感叹道,“云康兄真不容易啊。”
“他是很不容易。”木疆重新闭上眼,悠悠道,“家里兄弟多,姨娘生了他就过世。没有个亲近的人,一个人长到那么大,承安侯又对庶子丝毫不上心。你是不知道,之前承安侯还想让他去护城军做笔录,但那有什么前程,无非是给嫡出的兄弟铺路。”
“说句不好听的,承安侯眼皮子太浅,这才会混了几十年,连个正四品都不是。”
背后不好说朋友家中闲事,木疆发两句牢骚,便不再说。
没过多久,江云康回来后,三个人一起回去。木府快一年没人住,木疆便跟江云康回承安侯府住。
安顿好木疆后,江云康回三房时,怕吵醒林氏,就在书房睡了。
喝了一晚上的酒,次日醒来时,头疼欲裂。好在林氏一早准备了醒酒汤,喝完后,人才舒服一点。
林氏坐在江云康后边,帮江云康揉着太阳穴,“木疆那里,我也让彩萍送了醒酒汤去。你们喝得也太多了,往后不敢经常这样喝,伤身体。”
江云康往林氏怀里蹭蹭,“就那么一次,也是难得。”
醉酒后的早晨就想赖床,江云康抱着林氏好一会儿,直到书砚在外头敲门,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林氏。
书砚说木疆要走,江云康赶忙穿了衣裳出去。
木疆已经收拾好行李,特意过来和江云康说一声,他得在上司出发前回去,不然会被落下。
江云康原想着请木疆玩两日,现在只好让人包了现成的点心,亲自送木疆到府外。
“江兄弟,不用再送我,到这里就行,咱们有缘会再见!”木疆和江云康挥手道。
江云康目送木疆离开后,再转身进府。
书砚跟在边上,笑着道,“三爷,木公子倒是来去潇洒,昨日听他说,马上要被提百户,可见他在军营里混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