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在他几步远的身后冒出水面,迅速地利用呼吸的机会扫了一眼周围,他看到鲍里斯的头在水面上时隐时现,便奋力游过去抓住了他。
鲍里斯已经神志不清,迈克从他身后抓住他的衬衫领子,像抓着一根绞索一般。迈克用另一只手从水下抓住了鲍里斯宽大的皮腰带,像驾驶舵盘那样推着他,向下一处浪花飞溅的暗礁漂去。
鲍里斯极力要从渗透了河水的肺里发出诅咒:&ldo;杂种!黑猪猡!淫‐‐&rdo;可他的声音在咆哮的水声中被淹没了。很快他们便被冲到了又一处横亘在河道上的岩石面前。迈克伏在鲍里斯身上,让他的头向前对着岩石撞去,他感觉出从鲍里斯的头颅传到自己手臂上的撞击力使他的手一顿,接着便觉得鲍里斯的身子向下沉去,他的头向下垂,四肢像波浪中的海带一样柔软下来。
当他们被冲到一片开阔的水面时,迈克用力提起这俄国人的衣领,把他的脸提出水面时,被他面部遭到的破坏吓了一跳。他的前额被撞碎,虽然皮肤没有受损,但颅骨上却现出一个拇指般粗细的洞。他的眼睛向外鼓着,眼窝外翻,像一个摔坏的玩偶一样。
迈克任凭这全无生气的尸体在水上浮着,他从近处凝视着那个被撞坏的颅骨,用手碰了碰颅骨上下陷的地方,感觉到骨头的碎片在皮肤下发出摩擦的声音,而且明显地陷了下去。
他把尸体的头压到水下,拖着它侧向游过急流,向河岸游去。他现在已经不用和鲍里斯搏斗了,但他仍把头埋进水里,以便让自己在游过尼罗河的急流时得到些微休息。
&ldo;我果真杀死了这个恶魔?&rdo;他阴郁地想着,&ldo;我应该把他埋在一个十字路口上,用一根木桩插在他的心脏上。&rdo;可现在,他把他淹死了五十次。在下一个河水转弯处,他们都被冲到了岸上。
迈克的部下都等在那里。他们把步履摇摆的迈克搀扶到岸上,然后又去拉鲍里斯的尸体,迈克立刻阻止了他们。
&ldo;把他丢在那喂鳄鱼。他对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做了那些勾当之后,理应得到这样的下场。&rdo;他虽然气愤未消,但还是劝阻苔茜不要看那个被撞破的头颅。她原本和那些士兵们在一起,此刻她从岸边向他走来。
一个战士把鲍里斯的尸体推向深水处,当它漂走时,那个战士摘下肩上的步枪,向尸体连放了一梭子子弹。子弹在鲍里斯的头周围激起一片水花,打进尸体的后背,也打烂了尸体的衬衫和皮肉。岸上的其他战士欢呼着,也都举起步枪,向水里的尸体倾泻子弹,直到把弹夹打空。他们的直系亲属中,就有人悲惨地死在了这个俄国人手里。那具尸体在血水中打了个转儿,瞬间鲍里斯的突出的眼睛露了出来,盯着天空。接着整个尸体便沉下去不见了。
迈克慢慢站起来,迎着苔茜走去。他伸开手臂拥抱她,把她贴向自己的胸膛,对她低语着。
&ldo;现在没事了。他再不会伤害你了。一切都过去了。你是我的女人,现在‐‐直到永远!&rdo;
由于鲍里斯和苔茜已经离开了营地,因此已没有必要继续为自己的行动保密了。尼古拉斯和罗兰在讨论他们探索的墓穴时,也就不必再躲进罗兰的小草房了。
于是,尼古拉斯把他们的指挥部搬进了用餐的草房,还让营地工人打造了一个大桌子,以便他们可以展开那些卫星照片和地图等所需的一切材料。厨师从厨房里为他们随时送来咖啡,他们沉浸在那些考证材料里,讨论着他们对泰塔的水洞的发现,以及所能想到的各种解释,以至忘记了身在何处。
&ldo;如果不借助有效的工具再次下到那里去考察一番,我们就永远不会知道那个水洞是泰塔所为,还是天然形成的。&rdo;
&ldo;你说的有效工具是什么?&rdo;她询问道。
&ldo;带压缩空气的水下呼吸器,而不是那种循环呼吸器。虽然海军的循环呼吸器更加轻便,也小,但你没法把它们用在水下三十三英尺的地方,因为那里存在着一个大气压。在那样的深度,纯净氧气是致命的。你用过水中呼吸器么?&rdo;
她点点头,&ldo;当我和杜雷德在红海的一个旅游点度蜜月时,我用过那东西。我听过几次怎样使用的讲座,也用它下潜过几次,但我得说,我不是这方面的行家。&rdo;
&ldo;我保证不让你下到那地方去。&rdo;他笑着说,&ldo;但我想,我们可以有把握地说,我们已经找到了证明塔努斯和泰塔的水洞的足够证据,这就迫使我们急需展开第二阶段的工作。&rdo;
她赞同地点了点头。&ldo;我们需要回去一次,以便筹措足够的工具和设备,获得专家的支持。但你下次作为旅游者回到此地的根据还没有想好呢。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可信的借口回到此地,而又不会引起埃塞俄比亚当局的警觉呢?&rdo;
&ldo;你在和一个见过卡扎菲和萨达姆这两个老伙计的男人说话。埃塞俄比亚相比之下不过是小儿科罢了。&rdo;
&ldo;什么时候山区开始下大雨?&rdo;她忽然问道。
&ldo;对啊!&rdo;他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ldo;这可是个大问题。只要看看水洞附近岩壁上的高水位线就不难想象洪水期时的情形了。&rdo;他把口袋里的日记本打开翻了翻。&ldo;还算运气,我们刚好还有点时间‐‐不很多啦,但还够用。我们得动作麻利点,因为在我想好下一步行动计划之前,我们得赶回家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