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想追究以往的事。现在在府里,她老老实实地当她的米虫,好好的陪在李昱的身边,等哪一日李昱老死了,她便可以周游列国了。嗯,在此之前,她得让李昱帮着她存些银两。想来偌大一个昭阳王府,不说多,几千两银子还是有她的份的。
依照她从沉香口中的物价来看,一个铜板可以买一个包子,一两银子等于一千铜板,千两银子,够她省点花,一辈子足够了。
李授见她也不问,还是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明真相。”
叶秋笑笑,“没什么要紧的,我也活得好好的,何必跟他们过不去呢?说到底,我确实影响到了丽夫人不是?”
李授见不得她不争不抢的懦弱样子,若是他跟父王一日不在府里,谁来给她撑腰?何况从打探的情报来看,事情并不简单。
他着重强调道,“梁三毛可能没意识到,这中间的问题,难道你也注意不了吗?且不说那个小微的身份,只说那一副画,难道你就不好奇?”
叶秋不明所以。转眼问他,“我为什么要好奇?左不过是你父王以前的相好,心心念念,这有什么稀奇。如果你说我只是别人的替身的话,那就好笑了。我自己知道自己是谁,你父王疼着我,这是事实,谁又敢欺我?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为什么还要追究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李授听完她的话,一面为她着急,一面心里有根弦松了下来,好似这感觉也不坏。
她不爱父王,是以不在乎父王是否眼中的她是不是他心中的人。她只要父王还疼着她,这就够了。
偏偏他竟觉得心酸。
她不想查清楚,他却不能不查。
不止为了她,还为了他的母妃。
如果照梁三毛的描述来说,父王的心中一直有一个人,似乎还存在很久,那么,香,是指人名吗?那副画上的人,到底是谁?总不会是叶秋她娘吧?
“你……如果能一直这么想,是能活得长长久久的。”李授叹息一声。
叶秋也笑了笑,“是啊,心广体胖嘛。”
李授回身问,“你真就不想报仇?当时华姑也确实关了你吧?”
叶秋想了想,道,“当时呢,确实存了心想找她算账的,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让沉香打听过,但都说没见到这么个人,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李授摸着鼻子来回走动,蹙眉道,“不能啊,父王一向对女人从轻发落。难道是打死不论?”
叶秋心颤了颤,“难道犯了点错事就要被打死?”
这规矩也太严了些。果然等级森严的古代她还是不太适应啊。
李授自认为她是小门小户出身,对这些龌龊不知也是情有可原,但还是打醒道,“要想下人听话,总要恩威并施。御下之道,从来离不开铁腕手段。你难道还想看着一个下人爬到你脑袋上作威作福?”
叶秋怎么不明白他的意思呢?只是她本性里的懦弱让她不愿意那样去做。以德去服人,首先要镇得住那些人才行。更何况,在利益面前,总有些人将道德抛向一边的。
道理她知道,她就是不忍心。
“到底也是一条人命。”
李授无奈的叹口气,往后还是要让她了解其中的厉害才好。倒也不急在一时,“我只是这么一说,华姑到底在府上待了好些年,我想父王不看其功劳,也会念其苦劳。咱们回去好好查查,定能知道真相。”
叶秋也笑了起来,点头咐和,“对,你说的是,回去咱们弄个明白吧。”
不由自主的被他领着去作事,不忍心违背他的意愿。更何况,她确实想知道,一条人命在古代森严的制度下,到底有多么脆弱。
两人正打算回转船舱,有下人来报,画舫里的暖风姑求见。
叶秋似笑非笑地望了李授一眼,对下人道,“宣她进来吧。”
李授反对不及,也由得她去。
不多时,一位身着翠黄色的姑娘由着人领着给两人下拜,“给世子爷请安,给夫人请安!”
叶秋深深打量她,蛾眉轻扫,脸若含春,精致的束胸将那对胸器衬得越得引人注目。叶秋转头看下李授,干笑道,“真是个可人儿,是不,世子爷?”
李授眼神好过她,一眼就看清一切,此时,瞪了她一眼,对暖风道,“起来回话吧。你有何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