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消息何来?”
“也是你们北镇抚司的人。”谭将军阴沉着脸看着这个锦衣卫说,“他们带着伤跑回了京城,本将领的是圣旨,是军令,别的一概不知。”
“你!”
这锦衣卫又气又急,他是宫钧的心腹许千户派出来的人。
即使心腹属下也不会什么事都跟着上司,宫钧临走前隐晦地说要去办一件大事,这就让许千户格外在意,总是记挂着。
在金龙跟黑龙出现之后,京城忽然戒严,锦衣卫指挥使被召进了宫,然后就没再出来,北镇抚司与南镇抚司都是人心动摇。
因为大门被禁卫军堵上了!
多新鲜啊,让文武百官闻之色变的锦衣卫被禁卫军堵在了自家衙门里。
从来都是锦衣卫去堵人,什么时候反过来了?
北镇抚司与南镇抚司都位于宫城,距离宰相们议事的文远阁也不是很远,这里虽然是禁卫军的巡逻守卫范围,可是锦衣卫平时也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陈朝的时候,锦衣卫还是禁卫军十二卫之一,到了齐朝已经完全从禁卫军里独。立出来了,他们是皇帝的亲信,名下有单独的刑狱,为皇帝刺探机密,督查百官,恶名昭著。
禁卫军就不一样了,他们的职责是守卫京城,特别是皇城。
除此之外,京畿还驻扎有两支大军,共计十万人。
锦衣卫原本觉得自己在京城里横着走,直到自家大门被堵了,这才恍然发现事情不是这样。其实要硬冲的话,他们也能出得去,只是事情还没有搞明白,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究竟是自家指挥使图谋不轨被皇帝拿下了?还是有人处心积虑要造。反,掌握了禁卫军,对他们锦衣卫下手?
没关系,大门堵上了他们照样能派几个武功高的锦衣卫出去打探消息。
京城里气氛不同寻常,还没到晚上,坊间就下了锁,跟宵禁似的。
所有城门都关了,巡城衙门跟禁卫军在清理街道,看到在外游荡的人就抓起来,看架势不像有人谋反,倒像在防备什么。
据说各处衙门也接到了圣旨,命各自闭衙,直接归家不许外出。
打探消息的锦衣卫定了定心,溜回去禀告了。
只有这个宫钧的下属,因为心神不定,想方设法跟着禁卫军溜出了城。
谭将军是京畿左营的副将,半日之前,左营有不明身份的黑衣人潜入,左营的统领大将死于暗器,据说同样的事还发生在右营,只不过右营的统领将军命大没有死。
刺客没有抓住。
不止皇帝震怒,左右营的武将都怒不可遏。
到了傍晚,有圣旨到左营,谭将军点齐一万兵马,气势汹汹地朝着龙爪峰过来了。
“谭将军!龙爪峰这么大,上面有许多寺庙道观,那些人也是普通百姓,你怎能下这种命令?”宫钧的属下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里有僧人,不由得质问。
谭将军沉着脸重复了一遍:“奉上谕,格杀勿论!”
眼看着后面的辎重部队连火炮都拉来了,这个锦衣卫忍不住讥讽道:“既然如此,将军还是赶紧下马为好,骑着高头大马待在旗帜下方,可不就是个暗器靶子。”
“大胆!”
谭将军是三品武官,跟锦衣卫指挥使同级,虽然他们手里的权力一个天一个地,而这个锦衣卫只是个从七品的小旗,正因为官卑,溜出来才不会引人注意。
锦衣卫在京中横着走成了习惯,谁都给几分面子,此刻谭将军暴怒呵斥,不想给面子了,他也只能低头。
“下官妄言了,将军息怒。”
谭将军不客气地说:“圣旨称有匪类混入京城,图谋不轨,你虽是锦衣卫,但无手令也没有同伴,孤身一人自称出城办事结果耽搁在了城外,在半路上巴巴地跟到了龙爪峰,现在又阻止本将执行圣意。本将看你十分可疑,左右将他拿下!”
他说的虽是拿下,可是身边的亲卫抄刀动狠的架势,分明是不留活口的模样。
锦衣卫不好得罪,要是没问题事后反而麻烦,不如杀了省事,人死了扣罪名也容易,再不济就推说是混乱中被江湖匪徒所杀。
这个锦衣卫大惊,想都不想,立刻踢开了劈来的刀,飞也似的钻进林子。
他官职虽低,但武功很不错,否则许千户也不会派他出来。
他先是躲过了几把大刀,紧跟着是十几竿长。枪,然后是几十根冷箭,最后硬被他突破重围,只有臂膀中了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