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子站起身来,哈哈笑道:“我们已经吃饱喝足,两位老板来得正好,把帐结了吧。”
赵炽扎撒着胳膊,摇摇晃晃腆胸挺肚走上前去,煞有介事把手包往桌上一怆,说道:“没问题,咱们再换个地方。”随即转头看着俏丽在一边的房间服务生。“收现金还是支票?”
屋内响起一阵哄笑,连带着女服务生也以手掩唇窃笑不已。
诸人一一握手嘘长问短。
席间除了冯旭亮和欧阳彤,还有五男三女,都是他们高中时一届的同学。
先前说话戴金丝边眼镜的那位叫庞海,曾是学生会的干部,高考理科成绩全校第一,在全省也进入三甲之列,最后如愿以偿进了清华。现在在麻省理工读博士,暑假回家省亲,被冯旭亮拉了过来。
还有一位马雁华,亦是学生会干事,当年的校花,唱念做打样样皆通,七八年没见,风采依旧,只是更见丰满,多了一份女人的性感魅力。
其余几个吕天凡也只是看着面熟,但叫不上名字。嘻嘻哈哈间,冯旭亮和欧阳彤又介绍一番。他对别人只有点印象,别人对他亦是如此,而且这种印象是建立在他当初和赵炽相对要好的基础上。
赵炽刚好相反,当年的小霸王,别说是同届学生,全校不认识他的都没有几个。而他记性好的出奇,在座的竟无一例外被他点出了名字。
吕天凡心里暗叹。他们一届的同学,在k市的远不止这几个。冯旭亮叫来的这些同学,显然有的放矢,虽不能说境况相当不错,但至少都有个体面的工作。
这次聚会虽然是吕天凡做东,但他一向处事低调,遂把赵炽推到台前,所以除了冯旭亮和欧阳彤知道内情,其他人都以为是赵炽请客。赵炽本身也喜欢张扬,非常痛快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于是这位名义上的东道被推上了头把交椅。赵炽也不推辞,昂然入座,左右伴着冯旭亮和庞海。其他人则是男女搭配依次而坐。
冯旭亮偷偷朝吕天凡夹夹眼,做出很谦恭的样子,说:“赵老板,你们没来之前,我自作主张点了几个菜,你看看如何?”
赵炽拿捏住架势,咳嗽一声,看着服务生问道:“点什么菜了?”
女服务生立马走到在他的身后,拿出菜单,脆生生报出一串菜名和酒水。赵炽低眉垂眼,末了方抬起头说:“加四道菜,红烧海参,什锦刺身,清蒸鲍鱼和烤大虾按人头一人一份。把那些啤酒都撤了,先上三瓶五粮液,你们这里不是有自酿扎啤吗?黑札黄扎先各来四个,西瓜汁和酸梅汁先各上两扎。”
服务生眉开眼笑“喏”一声离开了。其余诸人先是一呆,接着七嘴八舌说道起来。有说赵老板一定发大财的,有赞其气魄的,与当年未逞多让,也有委婉地规劝,说几个同学找机会聚聚说说话,不在乎吃什么,何必这么破费。当然这些算不得是刻意迎奉,毕竟人家花钱了,听点好话也是理所当然。
赵炽闷声闷气地说今儿个我高兴,花钱我愿意,都是老同学别这么见外,有什么咱就吃什么,换别人我还一毛不拔呢。众人齐声笑着应和。
吕天凡的座位有巧不巧恰给安排在欧阳彤的旁边。趁着乱糟糟的当口,后者悄声说道:“吕老板,胖子可是挥霍你的钱呢,他出面做好人,你不心痛啊?”
吕天凡摇摇头说:“那倒无所谓,都是兄弟,没那么多讲究,换你我也这样。而且这顿饭钱,恐怕胖子还真没看在眼里,我这当老大的,哪能被他比下去。”
欧阳彤惊讶道:“荷,看来你们真是发大财了,不过从你身上一点看不出来,你看你,去年穿什么今年还穿什么,整得跟无业游民似地。”
今天欧阳彤穿的是一袭淡黄色吊带长裙,外罩白色小衣,柔顺的长发挽起一个发髻,胸前正挂着吕天凡送给她的蓝宝石项链,楚楚动人,仪态万方。
吕天凡打量了她一眼,不由得嘴巴又开始痒痒,忍不住调侃道:“欧阳,怎么我每次看见你,都像看新娘子似得。”
欧阳彤闻言脸颊染霜,低声恨恨啐道:“讨厌,不会说点正经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俩人自以为是低声打趣斗嘴,不料已引起别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