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李家洼,在傍晚的山风之下,带上了一丝丝的寒意,但宁家大院里却是酒酣耳热、气氛欢愉。
下午在收完一亩地的螃蟹之后,捎带着手的,村民们就把那一亩的水稻给收了,根本就没费什么功夫。
原本宁致远是想留黄良在家里住上一晚,可对方却带着螃蟹还有内心的犹豫不决,匆匆地跟着接货的车子赶了回去。
这样的反应,宁致远到是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这种大事儿确实要慎重考虑,更别说没这事儿也就罢了,有了自然要避避嫌。
不过,到了晚上,几天没有回来的宁致远,还是借着下午村民们帮着抓螃蟹的理由,请大家在自家院子里吃了个饭。
十人的大桌,足足凑了三桌子的人,这还不算在厨房里吃饭的小家伙,大碗肉、大盆菜,虽然不精致,但胜在量足。
特别是宁致远还拿了些冰炎酒出来,再加上每人两只大螃蟹,让这酒桌上的气氛很快就热烈了起来。
等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之后,感受到桌上其它几人连连使过来的眼色,李先进心中不免有些郁闷,想着:
“得罪人的事情怎么都让我这个当村长的来,当初我就说不能得罪这位小财神,你们非要说什么乡里乡亲的。”
“又说什么抬头不见低头见,把关系搞僵了不好。所以,对于李富贵家的事情,一直拖着不给说法。”
“结果,这下好了吧,事儿闹大了,把小财神给搞急了,现在看人家养螃蟹赚了钱,又想让我探口风,早干嘛去了!”
可惜,想是这么想没错,可谁让自己是村长呢,李先进也只得顶着一张笑脸,端起面前的酒杯说道:
“来,圆子,自从你来到李家洼之后,村里的变化大家都看在家里,说是咱们村的恩人一点也不为过。”
“虽然,也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但毕竟都过去了,咱什么话都不说,一切尽在酒中,干!”
而这话一说,桌上其它的村官和辈份比较老,声望比较高的那几位,也是纷纷点头附和着。
眼瞅着对方把自己抬到了全村恩人的角度,宁致远哪里还不知道这后面,肯定是有话要说。
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终归是在李家洼的地盘上,哪怕因为某些不愉快的事情,心中不爽,但这点面子还是得给的。
“村长,说得没错,一切尽在酒中,干!”迎着对方举起的酒杯,宁致远端起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后,一仰脖,干了。
“好!好酒量!”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缺少捧场的人,这不,等两人把酒干了之后,顿时就有会来事的人拍起了巴掌。
“村长,各位长辈,这酒咱也喝了,有什么话,大家也别憋在心里,咱大开天窗说亮话吧。”把酒杯放下后,宁致远笑道。
“这……”也瞅着这话儿就这么被揭开来,李先进那张脸,也不知道是不被酒气给冲的,还是臊的,顿时更红了几分。
好在,这冰炎酒喝了之后,气血上涌脸色本来就会变得通红,再红上一些,也不会给人家发现。
尴尬了一会儿后,知道对方早就看破自己,不对,应该是众人想法的李先进,端起面前的酒杯又干了一杯后,才一抹嘴说道:
“圆子,下午给你抓螃蟹时,大家都觉得这稻田养蟹应该是条不错的赚钱渠道,就是不知道这事儿做起来困难嘛?”
故作一脸意外的宁致远,迎着酒桌上众人或期盼或尴尬的眼神,指了指面前吃剩下的蟹壳,笑着说道:
“呵呵……说得是这件事儿啊,我还以为……这稻田养蟹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据说这十里八乡的,也有村子在搞。”
“赚钱肯定是赚的,至于困难不困难,那得看具体情况了,要不老话怎么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呢。”
眼瞅着这说了等于没说,在场的众人哪里还听不懂,人家这是不想透露,但又不愿大家脸上难看,所以才会这么说。
“现在知道后悔了,可你们早干嘛去了。人家送钱给我们赚,换成别的村子,还不得跟祖宗一样供赶快。”
“结果我们到好,出了事儿不积极帮着解决也就算了,居然还拉偏架,别忘了,人家还是占理的一方!这不扯蛋的嘛!”
看着众人脸上不约而同闪过的懊悔之色,回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拉拢的人情就这么被破坏了,李先进心中忍不住一阵暗骂。
不过,骂归骂,李先进也知道,这事儿对自己来说也不完全是坏事儿,做得好喽,这村长的位子自然能坐得更稳当。
所以,眼瞅着宁致远并没有接着自己的话题往下说,李大村长只得厚着个脸皮,装没听懂话里的意思,笑道:
“圆子,这方面你可是专家,要不趁着大家都在,你给大家普及普及这方面的基础知识还有注意事项啥的?”
“哪怕一时会儿做不了,最起码也能让大家心里有个数,不至于盲目的乱来,好不容易攒俩钱,别都扔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