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亲一口,嘉靖乐得合不拢嘴,搂着小心肝儿,舍不得松手:“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朕等着你回来帮忙批阅奏章。”
司礼监上上下下几十个人,都是用来给他批阅奏章的,哪需要一个七岁的孩子。
人在生病的时候,想法总是比较多,更何况嘉靖,他本来就是个心思特别重,还不愿被人轻易猜到的人。
他也没说什么,把孙儿留下来,陪他用了晚膳,又呆到快就寝了,才让他回自己寝殿。
嘉靖靠坐在龙椅上,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看着他出了大殿,走下玉阶,直至小时在视野中。
“主子,主子?”黄锦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喊。
嘉靖回过头来,脸色立刻变了,阴鸷的看着他,黄锦吓得,二伏天出了一身的冷汗。
“何时?”
“该……该吃药了。”
黄锦递过药碗,嘉靖没说什么,接过去一口喝了。
其实,黄锦心里也清楚,嘉靖对他是念着主仆情谊的,若是换了别人,在他气头上出来保海瑞,现在大概已经跟海瑞一起蹲诏狱去了,比如户部那个何以尚。
黄锦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事实上,这些年来,冒着必死的决心进谏的言官何止海瑞,其中许多人都是黄锦在旁边不动声色的求情,救了他们的性命。
只是,那些人谏言归谏言,没人把话说得像海瑞这么难听。
黄锦也知道,为何嘉靖这次不让朱翊钧出宫。他们这位皇上,对所有人无情无义,什么妃嫔,什么儿子,什么大臣,在他眼里都是耽误他成仙的绊脚石,却唯独对朱翊钧这个唯一的孙儿感情深厚。
他这些日子缠绵病榻,从去年冬天开始,病情就时好时坏,被海瑞那篇《治安疏》一刺激,身子愈发虚弱。
他是害怕,害怕自己时日无多,想让孙儿时时刻刻都陪在他的身边,也想把自己这些年操纵群臣的帝王术,都交给他。
从他说出“地上是人,地下是鬼”这句话,黄锦就已经猜到,事到如今他也不再做什么飞升成仙的美梦,能好好活着,做个人就不错了。
第二日一早,朱翊钧就出宫去了,出东华门,没多久,就到了裕王府。
裕王不知道他要回来,还在读书,朱翊钧跑到书房外转了一圈,贴在门边,听到里面高拱在给他裕王《资治通鉴》,又探出脑袋,偷偷看了一眼。
朱翊钧一看就知道,他爹看似听得认真,实则心思也不知飘到了哪里。
这一点,他们父子俩倒是挺像。朱翊钧上课的时候,也容易被外面的风吹草动吸引注意,时常被张居正敲桌子的声音惊醒。
小家伙还要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看着他的张先生,一边乖乖认错,一边让他不要这么凶。
朱翊钧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跑去了后院。
王妃听说儿子回来了,也赶紧迎了出来,母子俩在长廊上遇个正着。
“娘亲!”朱翊钧迈开腿,飞奔过去扑进王妃怀里,周围的侍女大惊失色,全都围上来扶。()
朱翊钧仰起头左右看看,不知道他们在紧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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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捧着儿子的头,摸摸他的脑袋:“长这么高,娘亲都抱不动你了。”
朱翊钧在她肚子上蹭蹭:“你早就抱不动我了,我以后还会长得更高。”
“诶?”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摸摸王妃的肚子,“娘亲,你好像长胖了。”
听到这话,旁边几l个侍女全都掩着嘴笑了起来。
王妃搂着他的肩膀,问道:“娘亲哪里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