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军营,沿着网格状的田埂,石松接着往南,田埂两侧是绿油油的稻秧,还有半月才能收割。
放眼望去,一片平地,田间偶尔有粮农在弯腰锄草,粮田中耸立的稻草人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石松享受着这难得的恬静,一边走,一边留意脚下,深怕踩踏了秧苗。可秧苗没踩着,却发现田间不过一尺深的水里,一只只肥鱼在秧苗根部觅食,背脊露出水面。随着肥鱼游动,“哗哗”声中漾起圈圈波纹,尤其是那红色、金色的鲜鱼,配上这绿油油的稻秧,愈发显得生机勃勃,让人赏心悦目。
粮农们竟会因地制宜,搞起了养殖业,石松不知是谁的主意,正想着出神,前方田埂行来一赤着上身的老翁。
老翁在风吹日晒下,皮肤显得有些黝黑,戴着遮阳的草帽,腰间别着一把镰刀。左手一条约莫一斤重的鲤鱼,用稻秧揉成绳状,穿过鲤鱼张阖的嘴巴,就这么提在手中。右手提着一双布鞋,估计是老翁深怕田间泥泞,弄脏了这双好鞋,因为他已经不想再穿那搁得脚疼的草鞋了。
老翁瞧见前方有人正蹲着窥视田里的鱼,大吃一惊,以为碰上那频频偷鱼的偷鱼贼了。“自己撞破了他的行径,若他为了掩盖罪行而下狠手,那自己这把老骨头如何应付?才过上不久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么?”
老翁将鱼和布鞋放下,解下镰刀紧握手中,轻手轻脚地贴上前。可老翁越靠近越疑惑,偷鱼贼怎么穿的白丝袍?手中还握着剑?
石松正出神,一股危机感蓦然降临,左手一震,属镂剑微微出鞘,身子微斜。
老翁吓了一跳,握着镰刀的手抖了抖,待石松转身,才知是自家领主。老翁当即放心下来,颤抖的手瞬间平复,复又将镰刀别在腰间,正欲跪下说话。
石松见是一老翁在靠近自己后,属镂剑已入鞘,虽不知老翁为何敌视自己。此时见老翁欲跪地,石松连忙上前搀扶,道:“老人家不必多礼,只是小子有些奇怪,老人家为何无缘无故敌视于我?”
老翁也听说自家领主不喜客套,当下也就顺势顿住,不再坚持跪下,回道:“回领主大人,小老儿见大人在田埂上巡视,错将大人认作那窥视田鱼的偷鱼贼了。”
石松有些意外,家镇居然有小偷?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镇外的人应该进不来,那只能是领地内的居民所为,忙问道:“此事当真?确有人偷乡亲们的鱼?而不是那鸟兽所为?”
在老翁心里,自家领主一直在外忙碌,说不定自己一年也见不到一次,有什么事现在不说就没机会说了。老翁放下顾虑,道:“大人,小老儿绝不会说错,这事大伙儿都有察觉,并不只是小老儿一家之言。”
石松点点头,基本上确定了老翁所说属实,毕竟他没必要欺骗自己,奇怪道:“那你们为何不上报智者等人?”
老翁叹了一口气,道:“这乡里乡亲的,揭发出来,面子上不好看,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也不想为了几条鱼弄得鸡犬不宁。”
石松点点头,道:“老人家放心,我回去后便着手处理此事。”
虽然领民们抱着和气生财的心思,可石松作为领地之主却不得不注意,下定决心要将这不良苗头掐灭,此风不可涨!
老翁见石松应承下来,心里欣慰,接着道:“小老儿还有一事,望大人明察。”
石松摆摆手,示意老翁往下说。
老翁整理了下措辞,慈祥的面容也霎时显得严肃了许多,道:“彭大人下令,待此次收成过后,重新于领地远处开垦,此地处于小镇面积,需要兴建生活建筑。这小老儿们也能理解,可小镇面积50平方公里,镇长府7公里内均为小镇面积。我等居住在镇长府附近,耕耘需前往7至22公里外的田地,路又崎岖,只怕凌晨出门,傍晚方能抵达了。”
石松一时有些语塞,不知如何回应,这完全就是一个死结啊!今后随着小镇升级成中镇,当前的领地面积还会被中镇面积覆盖,到时,粮田又只能往外移,而且会越来越远。领民的田被填平,只能重新开垦,劳民伤财暂且不说,正如老翁所言,这赶路就是一个难题,可领地又不能不升级。
领地面积与小镇面积的区别,一个是安全的,一个是不安全的。小镇面积内没有怪物刷新,而小镇面积外,领地面积内却是有怪物刷新的。若将领民迁至小镇面积外的粮田附近居住,那必会造成死伤。
浑浑噩噩间答应老翁会处理好此事后,石松没了再巡视领地的闲情雅致,皱着眉往镇长办公房走。一路上都在大兴土木,尤其是道路的建设更是进行地火热,可石松心里牵挂着此事到底该如何解决,没有丝毫关注的心思。
回到镇长办公房,隔壁的姜老见石松皱着眉,奇道:“公子为何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