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棉花浑身是宝,棉花瓣弹成棉花,絮棉袄棉裤,絮被褥。纺成线,织成布。棉花籽可以榨油。棉花柴是众多柴禾中很好烧的一种。
棉花虽好,种棉花却不易。
棉花大概一尺多高的时候就开始打岔儿(把不长棉花桃的多余的枝杈掰掉)。打岔儿是比较轻便的活儿,开心他们这些小孩通常都会参加。开始开心觉得爸爸妈妈很厉害:怎么就会知道这个枝岔以后就不会长棉桃呢?不过,一旦掌握了,开心就觉得很简单,而且可以通用,给西红柿或者其它植物打岔就不用爸妈教了。
难伺候的地方是会长棉龄虫。那个时候村里的大喇叭经常喊:现在是第几代棉铃虫,要开始打药了。家家户户都背上喷雾器去打农药。喷雾器装满水有多沉就不用说了,一个大活人在浓药的气雾里走来走去,一点防护措施也没有,连个口罩都没有。最糟糕的是,其它的农活可以选择在早起夜晚里做,但喷药不行,一说是早晚有露水,喷了农药没有效用,也有说是早晚的时候虫子不出来,只能选在最烈日当头的中午。在夏日的中午本来就容易中暑,何况在浓郁的气雾里穿行呢。开心爸妈在中午打药时,妈妈又是中毒又是中暑晕倒在地里。幸亏,爸爸发现的及时,赶紧送到医院抢救,才脱离了危险。
到了棉花的收获季节,原来一个个绿色的棉桃都张开了四片干瘪的嘴,而雪白的、柔软蓬松的棉花瓣垂坠下来。大人们把大方包袱围在腰上,把四个角系好,绑在腰后,一个大口袋就做好了。摘下来的棉花塞在肚子上的大口袋里。就像猪八戒挺着个大肚子一样。小孩子们偶尔也会给系个小的方包袱,就会觉得很神气。
棉花晒干了水分,公社里开始收购棉花。开心爸爸用小推车推了两大包袱的棉花,带上开心和大兴去公社卖棉花。穿过公路走不多远就到了收购棉花的一个大院子里,那里到处都是卖棉花的社员。院子里的棉花堆得像一座座白色的小山。有几个调皮的孩子正在小山上玩耍,开心和大兴也爬了上去和他们一块儿玩。就是摔倒了也不怕,摔在棉花上软软的,可舒服了!玩够了,兄弟俩跟着爸爸回了家。两大包袱的棉花卖了不少的钱,过年时的新衣服,餐桌上的鸡或鸭就不愁了。
卖剩下的棉花被弹棉花的弹得蓬蓬松松。至今,开心还记得那首《弹棉花》地歌曲:弹棉花呀弹棉花
半斤棉弹成了八两八哟
旧棉花弹成了新棉花
弹成了棉被那个姑娘要出嫁
哎哟勒哟勒哎哟勒哟勒
弹成了棉被那个姑娘要出嫁
那个姑娘要出嫁。
开心妈妈用一双巧手把棉花做出新的棉鞋、棉衣,开心和哥哥在室外玩耍时再也不怕冷了。旧棉被里续点新棉花,晚上睡觉更暖和。
棉花籽榨成油,人们叫她卫生油,营养又便宜,人们经常用它炒菜。成大队时,一家一户一年才给一斤油,那个油就是棉花籽油。由于给的油太少了,人们炒菜时只放一汤勺那么点的油,或者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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