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叫桃花,肯定喜欢花,要不,就叫她菜花吧?很接地气,对不对?你们觉得怎么样?”林福儿信心满满的说道。
锦屏闻言,神色变了变,老夫人似乎当真太高看这位大小姐了。
接地气?还真是,乡土气息十足,土的掉渣才对吧!
“大小姐,老夫人说了,全凭您喜欢。”锦屏面皮上撑着牵强的浅笑,缓缓说道。
诸葛芸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鄙夷,脑袋别的远远的,好像这边有什么污染源,羞于与之为伍。诸葛茉嘴边储着笑,想说什么,看了看诸葛芸的方向,皱皱眉保持了沉默。
诸葛英欲言又止,林福儿发现,她似乎有些敬畏锦屏,或者锦屏身后的老夫人?!
“菜花?”诸葛蕊重复着林福儿刚念叨出来的名字,似乎还觉得蛮有趣。
“好!”林福儿爽快的应了一声,随即看向黑胖仆妇桃花,道:“从今天起,你就叫菜花啦!”
半个时辰之内,被两次改名,仆妇桃花有些懵,她看不懂主子们之间的较量,得了小主人的赐名,心里琢磨琢磨,还挺合心意,便呵呵笑着谢赐名恩德。
锦屏淡淡的扫了菜花一眼,转身告辞,这次没有过问菜花的去留。
菜花虽然之前是粗使仆妇,但最基本的规矩还懂上一些,她瞧着锦屏走了,又见林福儿几人在抄佛经,便自动告退,打算去门外等着。
“你先回舒朗院吧!”林福儿说道:“过去了找翠青,她会给你安排活儿。”
站在桌旁,帮林福儿研磨、整理抄写出来经文的芷兰,看看笨拙的菜花,担忧的皱着眉头,说道:“小姐,还是奴婢带她过去吧!奴婢快去快回。”
“成,那你去吧!”林福儿应道,她并没想那么多,只因前世平等的人权意识,深深印在脑子里,她坐着芷兰站着,还专门为她研磨伺候她,这事儿有点违逆平等人权,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几日来对屋里的丫鬟们,态度相当客气,她们有什么请求,她一般都会应着。
芷兰带着菜花离开,林福儿这边没人帮忙研磨,她自己倒无所谓,诸葛家的几位小姐却又坐不住了。
诸葛芸赤裸裸的瞧不上,诸葛英闷声不吭,连脑袋都埋的很低,也不知在闹什么别扭,诸葛茉好心的将身边的丫鬟指了一个给林福儿,还顺嘴问道:“大姐姐屋里只有翠青姑姑和铃儿铛儿两个使唤丫鬟,这件事爹肯定知道,听说已经在帮大姐姐挑选。想来宴会前,定是能配全的,等人手足了,使唤起来就不会打手了。”
“呵呵,是啊!”林福儿笑的一脸无害,似乎并没有听出诸葛茉言语间的看不上。
林福儿越是不当回事,诸葛茉就越是有种被无视的感觉,诸葛茉是诸葛家的嫡女,身份尊贵却被诸葛芸一个庶女压了那么多年,她心里积蓄着一股怨气,原本她还会继续忍着,等到姐妹几个说亲的时候,摆出嫡庶之别,狠狠的让诸葛芸知道知道,庶女是何等卑贱。
可是林福儿的出现,却让诸葛茉心中预期的东西,大打了折扣。
因为她娘贾氏是继室,她的嫡女身份,相比较结发妻的嫡出,矮了一截。
心里扭曲的诸葛茉,将林福儿的‘无视’,看作是对她的身份的瞧不上,她心中怒极,一个眼神,那站在林福儿身边的丫鬟,提起了茶壶,茶壶的壶嘴儿不偏不倚的倾向了林福儿。
壶中冒着热气的水、冷不丁倾向林福儿的胳膊,林福儿从小习武,警觉性远比常人更加厉害,她没有发现诸葛茉的异常,却感觉到了丫鬟的危险。
眼瞅着壶嘴的热水倒上身,林福儿突然起身,那丫鬟本就做贼心虚,被林福儿突然冒出来的举动一惊扰,下意识收势,结果收势过猛,壶里的水直接往她自个儿身上倒去。
只听哐当一声,那丫鬟惊退步不稳,跌倒在地,手里满满的一壶水全倒在身上,惨叫声惊的在场众人纷纷愣住,就连林福儿都有些始料不及。
这年头没有开水瓶,水烧开后灌在瓷壶里,保温时间很短,平日她喝水时,通常都是温水,可现在倒在丫鬟身上的,分明就是开水。
丫鬟被烫的在地上打滚,痛的直哭喊。
林福儿心中一阵后惊,下意识上前,抓起丫鬟,紧着将人往外扯,她记得院子里有个大水缸,那里面长期储着清水,据说是为了防走水应急用的,烫伤最好先用冷水冲。
现在能用、最方便的,也就只有那缸子水。
林福儿出于一片好心,旁人却不知道,诸葛茉见林福儿揪着自己的丫鬟不放,以为这是要揪着人去找老夫人告状,想到此,她立马吩咐同来的另一个丫鬟,上前拦人。
“大姐姐,丫鬟手脚粗笨,不小心惊吓了你,你何必揪着不放?”诸葛茉黑着脸拦在林福儿身前,她的身边还有她另一个丫鬟。
手里抓着的丫鬟还在痛叫,丫鬟露在外头的皮肤变的通红,时间紧迫,耽误不得,想到此,她忍不住喝道:“让开。”
说着话,拽着丫鬟,挤开了拦路的两人,直冲大水缸。
揪着丫鬟的衣领就将人翻入水中。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吓的满院子的丫鬟婆子们纷纷变了脸色,惊叫声四起,那个跟在诸葛茉身边的丫鬟,吓的脸都白了,扯着嗓门大喊:“大小姐饶命,饶了青莲吧!”
她想去救人,诸葛茉却瞪了她一眼,黑着脸自己不制止,也不让身边的丫鬟清荷上前阻拦,这会儿大家都被林福儿将丫鬟丢入水缸的事吸引了注意力,没人注意到,诸葛茉的眼底一片阴暗,似乎有一场阴谋正在她心里酝酿。
林福儿将青莲整个人丢入水中,又提着青莲的衣领将人拽着露出头来,想让青莲在水中多泡会儿,青莲却不知林福儿的好意,吓的两只手、可劲儿的乱抓乱扑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