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人多嘴杂,我不想给我们两个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顾西洲现在盯我盯的正紧,我需要更循规蹈矩一些。没有理会阿祥的话,我转身要走。可是没等我走太远,阿祥突然说:“你要多小心些,小心顾先生。”
“什么?”我停下来回头看他,“你在说什么?”
阿祥调整了一下脖子上的监听器,他稍微偏开了头。再确定没有人会看到后,他小声说:“你应该小心顾先生,他很可能会对你不利……好吧,虽然这话不应该由我来说,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小心点。”
“你知道什么吗?”我觉得阿祥话里有话,“你在暗示我什么?又在让我小心什么?”
阿祥欲言又止,他想说的话没能说出口。我走进了一步,逼问他,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能不能告诉我?”
“不,我不能说。”阿祥拒绝了,“你知道的,事情很复杂,非常复杂。这个楼里面发生的事情,就没有不复杂的……哎呀,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我让你小心,你就小心点。要是能离开,最好就离开这里。”
阿祥不肯详细说明,见我还要追问,他似乎要走了。我哪儿会这么容易让他走开?追上一步,我拉住他的手。被我的动作吓到,阿祥很是惊恐的甩开我。
“你在干什么?”阿祥眼睛瞪的老大,他压低声音吼道,“被顾先生看到,我们都会没命的!”
我没有停手,更是往前进了一步。我笑了笑,威胁他说:“你最好是告诉我,不然的话,我现在就亲你。”
阿祥被我的话吓到,他的脸色惨白。知道我没有开玩笑,他深吸口气,只好妥协:“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
“好。”我笑。
阿祥再次警觉的看看周围,他直接把耳机摘掉了。带我去了一个角落的暗处,他说:“你知道别墅的地下室吗?”
我知道北城的别墅里有地下室,那是老周用来放红酒的地方。如果说这里完全和北城的别墅一模一样的话,我想那我应该是知道的。
“楼梯间下面的那个吗?”
“是。”阿祥轻轻叹了口气,“那个地下室,本来是周先生用来放红酒的。没想到,在今天早上的时候……他把他太太关在那儿了。”
“他太太?”我的眼睛也跟着瞪的老大,“卡米尔吗?”
我的脸上还有伤,表情太夸张,让我感到很疼。估计我的神情很难看,阿祥还以为我在担心:“是啊!想象不到吧?他居然把自己的老婆关在地下室,我听他们说,顾先生对他的太太很糟糕。不仅一天都没给她饭吃了,就连一口水都没给她喝过。”
“你保重吧!”交代完该交代的,阿祥想要离开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再回到顾先生身边,可是我觉得……还是希望你能保重吧!”
阿祥重新带好耳机,他快速的离开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原地,久久久久不能消化这个内容。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我像是鬼使神差一样,迈着步子往地下室方向走……门口没有人把手。
现在是宴会时间,地下室的门紧锁着,保安人员全都去前面忙乎了。我观察了一下左右,确定没有监控和其他人后,我在旁边的花盆下面找出一把备用钥匙。
在关键的位置藏好备用钥匙,这是老周的习惯。以前我总是笑话他的习惯很是浪费,但是现在我才知道有多么必要。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时刻,我想要偷偷摸摸的潜入到地下,多亏有了备用钥匙。
也多亏了周南风分裂出来的人格。
“周南风。”
我站在门口轻轻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接着用钥匙打开了地下室的门。像是做贼一样,我闪身钻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是一条长长的楼梯,昏暗,墙壁的两侧是高大阴森的雕像,我从未敢仔细看过。即便是现在,我依旧不敢抬头去看。仿佛墙壁上生出了许多的眼睛,在静静地注视着我。快步跑下去,我直奔酒窖的位置。
酒窖里有很多的酒,里面点着夜灯,光线还不是很清晰。我沿着木架走去,一直走到酒窖尽头,我才看见一个铁笼子。
是的,笼子,卡米尔就被顾西洲关在笼子里。
听到脚步声,卡米尔抬头看我。地下室里光线不明,我却还是能看清楚她凄楚的脸……那表情,看起来愤怒又哀伤。
“是你?”卡米尔的头发凌乱,完全没了往日的气势。抓住铁笼的边缘,她冷笑一声,“你来干什么?顾西洲让你来的吗?他还想做什么?嗯?今天这一天,他对我做的事情还不够吗?”
我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震惊的看着她:“发生什么事情了?顾西洲为什么会抓住你?他……他不应该的啊!”
在我的印象里,早些时候还是卡米尔要找顾西洲报复。短短的一天里,事情就发生了惊天大逆转。在这一天里,顾西洲杀死了大卫医生,顾西洲找来了丹尼,顾西洲囚禁了卡米尔……顾西洲,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顾西洲喜怒无常,没有人能猜出他到底想干什么。就像卡米尔现在说的事情,就是我料想不到的。见我同样感到很惊讶,卡米尔知道我没有参与到顾西洲那些疯狂的事情里。她轻叹一口气,沿着铁笼坐下:“他是不应该,可是不应该的事情他又做了多少?他抓了我,又折磨我……我巴不得去死。”
“他……做了什么?”
“他说,他要行使丈夫的权利。”卡米尔抓住自己的头发,她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哭了,“他把我脱光了丢在床上,拿我当一个妓女一样羞辱我……他怎么能这么做?他简直是恶魔!”
强迫着喜欢同性的女人接受异性的接触,亏得顾西洲想的出来。对卡米尔来说,这可能比强奸还要糟糕百倍。
在我的印象里,卡米尔非常的刚强。即便是她父亲去世,我打电话时都不曾发现她有哭腔。而现在,说完顾西洲做的事情后,卡米尔趴在腿上就哭了。
听着卡米尔的哭声,我感觉胸前有一团火焰在烧。大卫医生死前的一幕再次出现在眼前,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
“别哭了。”我轻声安慰她,说,“我会救你出去的。”